赵元隽躲在床上,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一丝青帕遮着面,谁也看不到他的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心境,只从那双握出青筋的手上可以看出来,他这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
简太清挑了挑眉,看向那一道帘子后的人影,目中一道精光闪过。
赵晚然捂着嘴,连着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没一张口就吐出来,只是那胃里翻天覆地的冒着酸水,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床上那白嫩嫩的像小藕瓜一样的腿上,一条血淋淋的伤口,七夫人苍白着脸,手中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割了下去,一截筋脉挑在她的刀尖上,床单肻间被血沾红。
她回过头来,面白如鬼,挑着那条筋看向赵晚然,惨厉的一笑,比鬼还吓人:“大上姐,你要不要来看看?这一截筋够吗?”
“呃——”赵晚然一口酸水吐出来,手帕子捂着口,向着屋外就跑,顾不得再去看,脸色青白交错,这七夫人疯了!她肯定是疯了!
夏半黎看着她跑出去了,淡淡一笑,上前一步,扶着七夫人,从她手中拿下那一把刀,转放到薛存义手中的托盘上,向着她手臂处扶了一把,轻声说,“夫人你先歇一歇吧,这里交给我。”
七夫人失魂落魄的站起来,眼中闪过坚毅的光芒,紧紧握着夏半黎的手,仔细的看着她:“小六会怪我吗?半黎,你说她会怪我吗?”
“不会。”夏半黎坚定的摇了摇头,扶着她坐向一旁的椅子上,说了一句:“六小姐需要你为她作最好的安排,只有你好,她才会好。”
“嗯,这样就行了吗?会不会还不够?我不想让她再受一次苦。”七夫人苍白着脸,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张一非别过头,不忍的看了七夫人一眼,叹了口气,从薛存义手中接着那一道盘子出去了,向来爆脾气的人,现在更是脸色大变,怒极的跺了跺脚:“若是张怀济还敢说不够,老夫亲自挑了他的筋换上!”
张一非负气就走,夏半黎着急的看了他一眼,恳求的看向薛存义:“薛世伯——”
“嗯,我明白,”薛存义坐在床边手上极快,飞快用银针给晕过去的赵晚心止住看,看着七岁小女娃苍白无血色脸,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绑逼绑紧了,他能作的就是这些了,唉。
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夏半黎,点了点头:“唉,听天命吧,我去看看一非,事己至此,总要牺牲的有价值,唉唉唉!”
薛存义连着叹了三口气,抬步顾不上医箱,快步跟了出去。
夏半黎眼一闪,目送着他出去了,回过头来,看向床上的赵晚心。“七夫人,现在才是开始。”
七夫人还是在失魂落魄中,心痛如绞,看着床上那个苍白的小身躯,真比剜了她的心还痛,凄楚的一笑,摇着头:“开始?呵呵,这个开始真是让我生不如死。”
“啪!”夏半黎手中一根金针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她手背上,人身七大痛穴中最重的一个穴位上,她冷着眼睛说:“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你给我打起精神!还不如你安心闭眼的时侯。”
七夫人痛得全身抽痛,险些痛叫出声,夏半黎眼明手快把手中的帕子堵在她的嘴上:“闭嘴!给我看着点场合!你想哭就哭,除了哭其他的声音,绝不要有!”
七夫人给她这非同一般的举动,彻底给吓住了,心中却是有明镜一样的瞬间清醒过来,夏半黎会这么作,一定有理由,她忙点了点头,胡乱的说:“我,我知道了。”
夏半黎转过头来,几步走到床边上,拉开了那道床单,眼中一道冷光。七夫人拖着酸软的腿,走过来,眼带希翼的说:“我女儿现在怎么样?”
夏半黎快手解开薛存义包扎好的绷带,仔细看了看伤口,点了点头:“很好!非常好!”
七夫人给她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说怔住了,呐呐的问:“你这,这是,是——?”细一想,七夫人的心头跳动起来,不敢置信的捂着嘴,想问个清楚,又生怕自己说出来却希望破灭。夏半黎是什么人,她最是清楚,仔细一想刚刚的事,本身就是不合她的脾性的,她每一句话似乎都含着深意一样,难道说,难道是说!七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半黎。
夏半黎勾唇,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不错,夫人所猜想的一点不错!”
“啊,真的吗?是真的吗?”七夫人如释重负,不敢置信又惊又喜的看着她。
夏半黎点了点头,说:“七夫人也发现了吧,六妹的骨胳长得比同龄的孩子要小一些,而且,她还特别不爱走动,每日里病恹恹的躺着,胃口也不好。”
“不错不错。”七夫人心喜的点着头,她一直就是忧心这一点,小六与同府中别的孩子比起来,真是太向内了一些,她连补充说:
“小六门也不愿出,整天躺在床上,还是病殃殃的,总说身上疼,虽然我是请了很多大夫来看,却还是看不出病因,只说是孩子天性就是这样,身上是没病的,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这心里一着急,还狠说了小六儿几次,小六人精神更加不好,越来越内向,都不爱说话了。”
夏半黎点了点头,指着她刚刚割下的那一道伤痕说:“这就是病因了。”
“什么!”七夫人惊跳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瞪着那道伤口,这怎么会是病因呢?
“小六附在筋上长了一个小瘤子,压抑了她的成长,这个纤维瘤非常的小,却是一动就是疼,所以才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