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余庆先是喘了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汗说,“老太爷请您去佛堂!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赵元隽神色一凛,沉着脸问:“出了什么事?”
赵余庆却像是有口难言一言,看了一眼赵元隽,张开口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整个人心神不属的样子。
“你还不快说!”赵元隽着急的追问,气息一急,又是连着咳了几声。
他一侧的七姨娘忙扶着他,拍了拍他的背,跟着说:“赵管家,你还不快说,你看老爷这都急成什么样了?”
“是,是——”赵余庆呐呐的说不出口,看着赵元隽脸色更加铁青,终于一咬牙说:“是大夫人,她,她撞鬼了!”
“你说什么?!”赵元隽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居然在佛堂里撞鬼了?这不是诅咒自己的家中不干净吧?传出去,镇国公府还有脸见人吗?
周围的下人们听到这个答复也是脸上全变了色,有些人还露出惧意,夜里的风更是大了,直吹进了骨头里,把人激出一阵的寒意。
“走!带我去看看!”赵元隽脸色不善,黑着铁,一甩袖子,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向着佛堂走去。
他这个夫人,以前觉着办事也大方,为人也端庄,很得他的尊敬,可是,今天她这是怎么了?真是撞了鬼了吗?办得事,一件比一件糊涂!
七姨娘紧跟在赵元隽身后,向着佛堂走,从各院里走出来的几位姨娘,互相看一眼,也跟了上去,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眼色,真是又有好戏看了呀。
从佛堂旁边,一道飞影快速闪过,在黑夜里穿行,飞身凌空,一身轻盈,如燕子穿梭一般,很快就消失在夜色。
“呼——”如意吐了一口气,飞快的关上厢房门,嘴角一道笑意。
梨花院里,亮起一盏小灯,红映映的烛火,在仿琉璃的花藤云笼灯罩内,一点一点,精制又漂亮。
“你回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如意吓了一跳。
她警备着回过身去一看,夏半黎跷着脚从在花厅里,微桔的灯花照在她脸上,人比烛光更娇俏,她手着一杯茶放在桌上,呶着嘴示意她坐下,一脸的似笑非笑。
饮如意这才放下紧绷的神经,向上迎着说:“小姐,我回来了,你不声不息一出声,可把我吓死了。”
这一句是陈述句,语气四平八稳,没有任何的迟疑顿结,如意脸色微红,胸前似有起伏,健康的红润,一点不见病态。
“呵呵,你吓什么?这俗话说,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又不是作了什么亏心事儿,这么一说,倒像是有冤鬼报应在你身上一样。没听到外面正在喊冤鬼呢吧?这还不怕?”
“噗——”如意眼睛发亮,笑着笑在她一侧的椅子上,说:“小姐,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才真是亏心事作多了,撞上冤鬼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夏半黎没有接她的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如意忙收敛起玩笑的表情,正色的说:“事情都忙妥了,我在大夫人的佛堂里烧上了一柱你给我的香。”
“好,那香前面一截都烧完了吗?”夏半黎谨慎的又问了一句。
“烧完了,我亲眼瞧着整柱香烧完了这才回来的,那个大夫人像是见了鬼一样突然间大喊大叫,那样子真是好笑极了。”如意咯咯的大笑着,一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大夫人,笑得不能自己。
这人还真是不能做坏事,亏不能作专心事,这大夫人平日看着端庄娴惠,这一刻也就显了原形,真是跟那跳梁的小丑疯婆差不多了。
夏半黎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奇怪!恶人都是怕鬼的,特别是作了坏事的人,更是怕阴私报应。对手若是人,她眼都不眨就敢杀,眼见人都让她弄死了,她倒是怕起那鬼来了。真是无胆的匪类。”
“小姐,你给我的那一柱香到底有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如意好奇的问,她是亲眼瞧见的,那一柱香明明与其他香看着没什么不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效果,让那个城府老成的大夫人也犯了疯病。
夏半黎瞟了她一眼,勾了勾手指,眼中染着一层奇幻的神彩:“那可是好东西,如意,你这三年的奉禄银子,也买不起一颗种子呢。”
如意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微冷的笑意,不敢再问,默默的听侯着她的吩咐,心头还在惊奇咋舌,老天!这到底是什么种子?居然这么了得?竟然能抵她三年的银子。她可是简亲王的亲信,奉禄最是优喔,一个月的银子能得上朝廷七品官了,可这一颗种子居然能这么贵!
“这府里的人听到动静都过去了吗?”半黎又问。
“是。”如意忙站直了身子,想了一想路上见过的人和各院子的动静,又说:“老夫人还没过去,其他人都过去了,赵东泰是第一个到的,赵晚晴与赵晚然姐妹也到了,赵元隽刚刚起来,正在往那边赶。”
“老夫人没过去?”半黎微一皱眉,老夫人要是不去,她这一出戏不就是少了一半的戏分吗?精彩度可要下降好几分呢。
“小姐,要不,我去把老宫人引过去?”如意眼中闪过一道光,略一思索,出了一个主意。
“让我先想一想。”夏半黎站起身,大厅中来回起了几步,桔色的光照着她半边似玉的脸颊,没有一丝瑕疵,像那佛堂里低敛收眉的菩萨,肃穆尊贵。
如意大气都不敢喘,安安静静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