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黎你这个贱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吧,赏你一个乱葬岗,那才是你这贱胚子该呆的地归宿!
“祖母——”半黎眼眶红了,咬牙忍耐着,听着她的训话,温顺的点了点头:“祖母让我走,我绝不敢再留下来。只请祖母再容我住这一晚,等如意危险期过了,我明日拜别简亲王爷后,就带着我爹去西北,再也不回京了。以后,祖母你保重身体,半黎不能再孝顺你了,就让我在这里与你拜别吧。”
半黎正要跪下来,一旁一直没作声的赵元隽一伸手阻住她,脸上带着不忍说:“行了,你先说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在祭拜母亲,今日得己与父亲祖父母,一家团圆,我想告慰母亲在天之灵。”半黎眼红红的说,一滴泪没忍住,又是沿着玉白的脸颊落了下来,落到脚下的梨花瓣上,梨花带雨,份外的楚楚可怜。
赵元隽心头又是一软,抬头再看桌上摆放的东西,正中间的牌位上,果真写着“赵青莲”三个字,他说话的语气更是放缓了,摸了摸她的发丝说:“唉,你要祭拜你母亲,跟祖父母和父亲说一声,大可以大大方方的祭拜,干什么偷偷的在这里自己拜,惹来一场误会。”
夏半黎低下头,两手无措的捏着衣角,说:“对不起,是半黎想错了,我本想着,我母亲毕竟是没入赵家宗谱,又,又不是明媒正娶的,还是低调些的好,免得传出去,对父亲名声不好。”
说到这里,她顿一顿,抽噎了一下,拿着手帕拭了拭泪,赵元隽脸上有些讪讪,半黎低敛的眉眼冷冷一凝,又是抬起头来,睁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满含着儒慕之情:“是半黎想错了,半黎再也不会了。”
听到半黎说这是为了自己,回心一想,也觉着是这么回事,说到底,还是当年他误了赵青莲,要不也不会有这一出出的事了。
赵元隽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掩试着自己的尴尬,说:“好孩子,你也不必再伤心了,总算,你娘在天有灵,让你回到爹的身边,以后自有爹还有你祖父亲,好好照顾你。”
说完这一句,对上半黎默然的神色,又一次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好像刚刚他亲娘还说要把半黎送到西北别庄自生自灭,死了也不准再回京吧?
赵元隽掩着嘴咳了几声,脸上难道一道羞红,子不言父母之过,这事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半黎孝顺生母没错,自己老娘爱护嫡孙也没错,那这是谁错了?难道又是他作错了。
赵元隽眼看着赵东泰这个当家老太爷不发话,自己更是不知该怎么把话圆过来了,文人都是要脸的,把亲生女儿赶出门去,他做不出来,忤逆父母他更作不出来。
两相为难之下,赵元隽的目光正好落到扶着宫云霜的赵晚晴身上,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就训示上了:“你这个做人孙女的,怎么不知道劝着祖母点,母亲气急攻心,一时之下说了重话,你也不劝上几句,像个木头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到了现在,宫云霜看清楚的现在的局势,自知她说话是重了些,也太急了些,总要把事情先弄清楚再说,可她张开口刚想说话,又硬生生的赶紧闭了回去。
涌上舌尖的话,怎么全是要骂赵元隽废物,窝囊呢?
这不对!
宫云霜额边一道冷汗,她今晚怎么了?怎么总是一吐为快的冲动,这么沉不住气,一而再的要说出一些心里的想法。不行!她还是紧闭着不开口的好!
宫云霜惊疑未定的看向这个院子,又看了看夏半黎,果真都是妖气!连她都中暗算了!这个女人,妖法高深,事己至此,还是静观其变,容后再说。
赵晚晴突如其来给训了这么重的话,眼眶立时就红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骂过,而且还是当着这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她气红了脸,直言说:
“爹,你这耳根子怎么这么软!别让这小戏子给骗了,她唱了这么多年戏,最是会花言巧语骗人了。大晚上的,摆这么一桌,怎么会是祭拜,明明就是给母亲和弟弟下了咒!”
“啪!”赵元隽气得脸红脖子粗,让自己女儿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顶撞,他还有脸吗?居然还说他耳根子软,这个晚晴真是让她娘给宠坏了!说活没个分寸,娇蛮又任性,真该好好教训一顿!
“你闭嘴!竟然跟你爹这么说话,是谁教你的规矩礼仪!回去,给我把女戒女则孝经全抄上三百遍!三个月不准出院子!”
赵晚晴握紧了拳,气红了眼,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元隽,“爹,你居然打我?就为了这一个小戏子!呜呜,”
一行泪水从她漂亮明媚的眼眸中滑落,赵晚晴放软了声调,低泣着说:
“爹,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这还是第一次。我不怨你,只怨这小戏子!她不过是你刚认了几天的女儿,我可是在你身边养了十七年!
她先是害了我母亲和弟弟现在不人事不知,现在调拨我们父女关系,爷,你就算要责罚我,我今天也要好好教训她,为我母亲和昭奇讨回公道。”
说完这一句,她又是泪又是嗔又是悲,对着赵元隽含泪看了一眼,就要冲向夏半黎,挥高了手臂,就要好好教训她。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眼看着最疼爱的女儿给打肿了半边脸,现在又是这一幅委屈的样子,赵元隽又一次心软了,一把阻住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中的天平左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