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名叫乌寻的少年,正盘膝而坐。默默背诵着屈横江留下的修炼法门,体内已一分为二的大妖神魂缓慢旋转着,慢慢生出无数细长的气息,仿佛触角一般伸向神庭及经脉之中,生根又发芽,逐渐壮大。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上升起一层肉眼可见的雾气,乌寻才缓缓收势,长呼一口气,睁开双眼,一双眸子黑白分明。
坐在草亭中的纡兰,此时也睁开了双眼,惊异于少年的修炼速度,这一方小天地都在她的封印之中,她已能感受到少年气海中的蓬勃生机。
纡兰抬手将少年唤入亭中。“不要急于求成,每日照此速度即可,修行路上……”
“修行路上如行万里路,如登千座山,师叔我知道了……”乌寻一脸欢欣,话锋一转:“师叔,我这算是入武夫境了吧?”
纡兰微微一笑:“你这修炼法门与常人不同,所以也不走武夫境问山境那些路子,至于什么境界,慢慢来吧,到时便自知。”说完指着桌上一副面具,示意乌寻戴上。
“暂时只作了一副,你以后必须改变容貌,好在你双瞳已恢复正常……”伸出手将乌寻脸上面具仔细捋了捋,比之先前少年那清瘦苍白的脸如同变了一个人,“这些日子祖庙一直在圣地内搜查可疑人物,祖庙是知道我和你师傅关系的,我也必须出去一趟,否则会起疑心,顺便也好打听一下外界对你下落的论断。迟则三五日,必定回来。
这里地处巨湖险山,没有人能找到,湖中山中凶兽横行,极是安全。不过你去溶洞之中修炼最好不过,一有不对立即避入水中,记好了……”
……
月照崖上,离月被师傅聂清秋送入一处秘境中。在绣水城碰到六臂老道时便已受伤,回到圣地后,翁长老一行遇袭后又匆匆赶往祖庙,如今返回月照崖聂清秋没有让她参予峰内诸多事宜,而是将她送入秘境,独自疗伤修行。
对于离月,作为师傅的聂清秋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她最喜爱的弟子,武道上的绝对天才,二十一岁入问山境,放眼天下都没有几个。
离月还在九品武夫境就能越境与问山一重打个平手,体内磅礴气息经常无缘无故消失,却又总能生生不息地涌现,她总觉得这位弟子被她耽误了。这种感觉在年虎身上也能感觉到,也是她一直不愿领年虎入门的原因。
在离月入秘境修炼之后,年虎也执意离开了月照崖,回到了当年与母亲居住的山脉中。将破旧不堪的茅屋收拾一番,又修葺了母亲的坟墓后,年虎便去了自己年幼时常常锻炼体魄的一处小峡谷。
至于叶千里,此次祖庙封锁圣地大开杀戒,祖庙从邻近的几峰调了两万黑骑驻防黑石崖,以防万一。因为熊武与许长林相交莫逆,破天荒地派了问山境一重的叶千里,领了雁回林五千骑兵去了许长老手下听令。
……
左修已经捏碎了平时最喜欢把玩的一方白玉私印,这一次是真正的偷鸡不成又白白丢了五百亲卫!明明知道巫族是在挑事,因为压在头顶的那一道圣旨,他只好着五百亲卫假扮游侠儿,不料被巫族毫不犹豫地张口吞下了,将他陷入了更大的被动中。
此时,不但帐内跪满了军中要员将领,帐外也哗啦啦地跪着一片。几十年来大楚边军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无奈之下,左修将那一道圣旨将陛下此时正巡视北边一一道与帐中将领听了,一众将领面面相觑,但仍有数人长跪不起,执意要求出兵……
又是安抚又是施威,明言待陛下圣旨到了定会给军中兄弟一个交待,好不容易喝退了众将。左修也深深明白军中怒火是按不住了。
一个时辰后,一驾马车悄悄出了边军大营,驶向巫族边境。
许长林与樊小环站在黑石崖城关之上,旁边是祖庙来的两位长老,连山与高渐。看着远处新增加的五百边军尸首,樊小环嘿嘿笑道:“是不是太过了点,左修老匹夫此时应该知道什么叫后悔了罢……”
许长林冷笑:“几百游侠儿跟他左修什么关系?倒是希望他敢来说道说道,最好是率领边军前来……”
“缩头乌龟不是左修的风格,前次失踪的小儿子左剑臣,加上此番假扮游侠儿说明他有顾忌,说不定是被人族皇帝牢牢压着……”
祖庙来的长老高渐冷不防说道:“也许传言北奴有异动或是真的,如此一来倒是真不敢轻易启动战火……祖庙的意思,不要有顾忌,一有机会就吊着他打,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能割下他几两肉最好……”
“……巫长老一事不要掩着,就拿此事吃定他,别让他以后有什么儿子不见了的狗屁事都往我们头上栽……”高渐说着冲樊小环欠了欠身,必竟是这位的师兄。后者侧身微微摇了摇头。
待高渐与连山二位长老离开后,许长林与樊小环相视一眼,北奴?!
马车驶进了巫族边境。很快那近千残缺尸身跃入了眼中,驾车的马夫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物,眼中却屡屡闪过怒意。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布,将目光投入那一幕惨景,心中黯然长叹。这分明是在将左帅架在火上烤啊!
一队巫族黑骑打马而来,文士自马车中出来,拱手道:“请转告许长老,就说故人来访。”
一名骑士翻身下马,一手搭在文士手碗上,不是修行者。又查过驾车马夫,一低品武夫。于是挥挥手,带着马车驶向黑石崖城门。
黑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