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就是扬扬飞雪,对洛萨德来说,今年入冬的太早了。
雪地里的人儿也不知是不是死了,完全没在动弹。宿命茗准备送她最后一程,还在满衣眼疾手快,替她挡下那一剑。
说实话,满衣不喜欢南宫玲夕,就说她对青暖的伤害满衣就有理由不管她的死活,可真到这一步时,满衣还是违背自己最初的想法,满衣自认为自己不算一个好人,因为好人会处处为别人着想,并且不会撒谎。但是,至今被她利用的、还有被她欺骗的已经数不清,她没多大同情心,除非那个人对她很重要,或者说那个人对她来说又利用价值。
所以,今日她违背了自己。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入南宫玲夕的耳朵,她吃力的睁开眸子,一道光影挡住她的视线,她以为这里将成为自己的坟墓。她认真的瞧见那人,当她看见救下她的人是满衣时,她略显震惊。
宿命茗不是满衣的对手,与满衣过招不超过几招,便节节败退,她恨的咬紧牙根,本来那个人就应该死在她的手里。
宿命茗瞄一眼满衣,冷哼一声,淹没在大军后。
满衣来不及追她,一群敌军便涌上来,对她大开杀戒。
她依稀听到宿命茗的一句话:“谁杀掉着女子,我便重重有赏。”
一开始还心存余悸的一群人,转而不怕死向满衣杀过来,可以确定,这赏是多大了。
南宫玲夕躺在雪地里,那留些的手在冰冻下止了血,导致她整个手臂都是血迹。她的身子在颤抖,是因为冷,伤口的疼痛她可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满衣有意在保护她,所有逼近南宫玲夕的敌人,都被她击退。在这时,南宫玲夕终于颤巍巍的起来,那只早已握不住剑的手,还在拼命从雪地里寻剑。
满衣没有阻止她,一个人出现在南宫玲夕的面前,是鹿白。鹿白没有说话,黝黑的眼眸却暗淡了很多,从来南宫玲夕就是一个要强的人,在那些训练里,从来没见她喊疼,喊累,本来她耶可以像青暖一样待在闺房里,学学琴棋书画。可她就是一心因为花莫宇去了军营。
当鹿白见她如此难堪的在地上挣扎,表面是毫无波澜,内心却是慌乱不安,但是,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他不应该阻止她。
鹿白还是没忍住,托起南宫玲夕,那语气很是心疼:“小夕,你到极限了,不要再勉强自己。”一旁的满衣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疼,花莫宇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对南宫玲夕更是严格。
南宫玲夕本来要强的面容,此刻换上委屈,她的哥哥对她一直都很淡漠,对青暖却是百般疼爱,她也会吃醋,才会导致对青暖产生厌恶,包括青暖身边的人。
但是今天终于看到哥哥对她的心疼,她居然糊里糊涂的释怀了。南宫玲夕摇了摇头,她很倔强。
鹿白不管她愿不愿意,又开口道:“躲进内城找一匹快马,去和阿暖他们回合。”
“不可以。”南宫玲夕一再拒绝,“我是将士,怎么可以苟且逃跑,我宁愿死。”南宫玲夕说的很倔,不管他是不是清醒的,这话都是真心实意。
鹿白张口想骂她,满衣抢先一步拉住他的手臂,对他摇头,满衣能理解他们,一个是心疼妹妹,一个是为了将士精神的骨气。
“她不是小孩子,会有自己的主张。”满衣低声说道,鹿白看着她,相信了满衣的话。
本就敌人多,谈话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一支飞箭差点击穿满衣的身体,是吷枫挡下的。
吷枫阴沉着脸,“个个都不要命了吗?”
满衣没想到一向待他温和的吷枫也会对她阴沉脸,突然楞了几秒。
南宫玲夕踉跄几步,终于站稳,鹿白不放心她,默默守在她的身后。
一个圈,她们被困在一起。近攻杀不了他们,敌军选择远攻。风影国的箭术很强,那犹如细雨般的箭倾泻而来,四周都是敌人,这一步好像是宿命茗算计好的,等着他们精疲力尽,就用乱箭射死。
防卫能力他们是会的,可是在这么多箭下,还是精疲力尽的情况下,对他们来说是吃力,想挣脱却无路可走。
他们能挡过一箭不代表无数箭后她还能轻松躲过,咻~,箭刺进ròu_tǐ的声音。
在箭的冲击下满衣向后跌撞后才停下来,手臂上的血止不住流出,令人触不及防。
不止是满衣,鹿白、吷枫、南宫玲夕身上已经好几箭,原本跟随吷枫的侍卫早就不知是那个尸体,整个洛萨德城门口,布满尸体,令人惶恐。
他们的戎装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全都染的血红一片。
南宫玲夕再也撑不住,最终刺在后背的一箭她倒在雪里。
天空,雪已经不下了,可地上的雪将近脚踝,人一到下就会被它吞噬。
他们快坚持不住了,满衣喘着气,视线迷糊,跌跌撞撞,她把箭插在雪地里,用仅存的力气支撑自己,她好累,却不愿意倒下。
她等待着无数的箭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结果并没有,她抬眸,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人背影挺拔修长,透露着王者风范。
吷枫挡在她面前,即使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那些箭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是立在那里。
似乎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场景,那个人为了保护她,竭尽全力。
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下唇被她咬的血肉模糊,原本清丽秀雅的一张脸,此刻失了灵气。
她要倒下了,所有人都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