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顾时蕴与那元景掰扯一番,把他打去将体内的丹毒逼一点出来、这亭中只剩下他与太渊微二人之时,他才轻轻地松了口气,侧头看向太渊微。他似是还不曾从方才与元景谈话之中的状态走出来,那眸中尽是幽深之色,神色与以往那个在太渊微身边撒娇卖乖的娇气狐狸全然不同。

“……”太渊微适时地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运起一股真元将喉间出现的一丝滞涩之感抹去,随后便是面容冷凝地对上了顾时蕴的目光。

顾时蕴忍不住绽开一个笑容,那眸中的幽深之意尽皆敛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方雪白的帕子,趁着元景不注意之时,轻轻地在太渊微脸上擦了擦,随后便是将帕子放到太渊微手中。

太渊微:“……”

太渊微抿了抿唇,扯过帕子面无表情地再擦了擦,随后便是将帕子攥紧,瞥了一眼那毛狐狸,趁着他不留神,扔进了储物戒里。

顾时蕴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手握拳放到面前干咳了一声,随后便是端着一副极为清朗温和的笑容对太渊微说道:“方才弟子已是与那元……元道友谈过了一些,那上古大能的陨落之地约摸是真切存在的——只是,”

顾时蕴皱了皱眉,往太渊微所坐的方向挪了挪,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只是他却是要求,你我需得与他合作,必要之时听他差遣……”

“合作……可。”太渊微面无表情地说道。

差遣便免了。

“弟子亦是这般想法。”顾时蕴表情十分纯然,不住地点头,然后便是邀功似地跟太渊微说道:“弟子已是和他商量好了,那陨落之地,师尊与我可以护着他进入,亦可在不违背道义与本心之时听由他差遣三次……只是找到了那万年凌虚根之后,我等便不再专职护着他,内中的机缘,也各凭本事。”

太渊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

“虽说得听凭他差遣三次,但那上古大能的陨落之地说不得会有什么机缘……这买卖倒也做得。若是运道实在不好,弟子也还有师尊呢。”顾时蕴笑道,凑到太渊微身边,在他的肩上蹭了蹭,然后又很快地坐直了身子,十分自然地松开了手中握着的太渊微的手腕。

太渊微一时有些不习惯地动了动,随后便是反应过来,一张冷脸更是添了一层寒意,一片凛然之色。

恰好这时元景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玉瓶一路疾驰回来,他看了一眼太渊微比之先前尤为冰寒的神色,不由得愣了一下。

莫非是他突然离席……让这位渊微道友感觉到不尊重了?不应当不应当,渊微道友乃是那等清冷高绝之人,分明是知晓他的去意的,并非会是那等因着他离席便心生不快之人。

太渊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容色倒是和缓了一些,虽看着依旧是冷冽淡漠,好歹是没有了那种逼人的寒意了。

元景见状也放松了下来,将那玉瓶推到顾时蕴手边:“这便是我体内混合了那丹毒的一丝精血,”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有一种极尽脆弱、奄奄一息的感觉,但他吐字之间却又是颇为平稳有力,除却有几分飘忽之外,便不见一点异样,却当真是个大毅力之人了。“那丹毒与我体内的精血缠绕极深,若无那万年凌虚根入药……”

只需再过一些时日,他便是必死无疑的。

顾时蕴接过了那玉瓶,指尖在那瓶塞之上轻轻一挑,一股闻着有些腥甜的气息便从瓶内升起,顾时蕴袍袖一抖,便将这股气息尽皆拦住,不曾溢出他面前分毫。

他双眸轻动,指尖不断地飞舞着,一个个极好看的法诀自他袖底泄出,形成了一个个法印,落到那瓶口之上,给那白玉制成的,清透白润的玉瓶都是染上了一层青绿之色,宛若碧玉般清幽。

那升腾而起的毒气被他牢牢地禁锢在一片小天地之中,仿佛有些自暴自弃地顶撞了片刻,方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顾时蕴顺手捞起玉瓶,放到鼻尖嗅了一下,眼中陡然闪过一缕青绿的焰色,那紫黑色的毒气便是在涌入他体内之时,被灼烧得干干净净。

“确实是丹戮之毒……”顾时蕴顿了顿,眉间微凝,“似乎还掺和了别的一些毒物。”

元景闻言,却不曾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反倒抚掌一笑:“看来顾道友在炼丹一途亦是知之甚深……”他叹了口气,随后便是说道,“我体内确实是不止中了那丹戮之毒,还有那可以蚕食我血脉之力的……血毒。”

他中间说得含糊,顾时蕴也不在意,将那玉瓶反手还给他,便是说道:“道友身上之毒,在下已是有些许了解了,确实是需要那万年凌虚根入药方可根治。”

说罢,他沉吟片刻:“便按你我先前说的,我与师尊二人,可在不违反道义与本心的情况之下,供你差遣三次。”

太渊微一直都是看着这毛狐狸与元景周旋,此刻毛狐狸言中既是提到他了,他便淡淡地应了一声,一身气质清华浚凌。

元景闻言,亦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端起茶盏便是以茶代酒,豪气饮下:“那在下,便有劳二位道友了。”

顾时蕴笑眯眯地回道:“客气。”

元景虽然有些心急,但是那陨落之地并非是随时随地打开的,距离那开启之日尚有一段时间,他便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渴望,给太渊微与顾时蕴二人安排了一个灵韵悠远,一应事物俱全的院子,又送来了一些灵石,让他们好生调息修炼,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做得很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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