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纾许是再也看不下去,不由问道:“你口口声声说顾长风毁你清白,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便空口无凭,谁会相信你?况且顾长风根本不在此处,谁知道你是不是被魔道迷惑,看错了人?”
她向来便口齿伶俐,字字诛心。
木蕾极快地瞄了她一眼,随后几乎绝望地对慈德大人道:“他忽然将弟子拽到此处,也不知是施了什么法术,弟子还没曾回过神来便已经没了力气……想来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弟子哪里能够拿出证据?难道弟子这副模样,还不算是证据么?这可叫弟子怎么面对师尊,叫弟子怎么活?”
说罢,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顾长月闻言,一怔。
果真没有证据?
正如木纾所言,顾长风现在根本不在此处,甚至下落不明,若是木蕾拿不出证据,众人也可认为她被魔道迷惑,看错了人。
空口无凭,是最让人信不过的。
如此说来,木蕾无论如何都应当将证据准备充足才是,现下为何反倒承认并无证据了?
难道又是一招不按常理出牌,顾长月眉头轻皱。
木纾也被噎了一回,有些摸不着头脑。
木蕾却继续哭道:“慈德道人,您要为弟子做主,弟子如今这般,又有何颜面久活于世,又有何颜面再回金铃派?”
她哭得凄惨,慈德道人似乎觉得棘手,一时间倒是思忖不语。
事实上,此事已经变成了浩然派与金铃派两派之间的事情,慈德道人饶是德高望着,却也无法干与别派的恩怨,最多不过是作为中间见证人存在罢了。
果然,慈德道人思虑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此事本座倒是不便干与,不过本座相信,天枢真人与金荷夫人会为你讨回公道。”
说曹操,曹操到。
慈德道人语罢,便有两股强大的气场由远接近,瞬间覆盖整个空洞,自上而下。
紧接着,先是一名盛装美妇从井口翩然落下,耀眼的洒金大袍,高高挽起的发髻,饶是女子,却有种不怒自威的仪态,面容肃冷。
正是金荷夫人。
其后,白衣白发的天枢真人也现出真身,相比金荷夫人的气势,倒显得淡然无波,温润沉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生生衬得金荷夫人有些泼辣不近人情。
他先扫了眼顾长月三人,神色安详,之后再扫过慈德道人,最终定格在木蕾身上,轻轻皱了皱眉,想必是看出了什么,随后挪开目光。
子昭君气喘吁吁地跟在两人身后,唰地自半空落下,目光游离,最终定格在木蕾身上,见她裹着自己师尊的袍子,头发蓬乱,面色苍白,惊讶:“呀,这是怎的回事?”
木蕾动了动,跪伏在地上,重重地对金荷夫人扣了个头,含泪道:“弟子有辱师尊威名,已无颜久活于世,望师尊成全。”
金荷夫人不见有何动作,却已经站在她的身边,冷声喝问:“何以如此胡闹?究竟出了何事?”
木蕾将头埋得更低,几乎泣不成声:“是顾长风……顾长风他……”
子昭君此人比木纾大意,竟忍不住问道:“顾长风?顾长风他怎的了?你怎的提到顾长风就哭得如此肝肠寸断?难道他……”
话未说完,便觉腰上一紧,接着轻呼一声,竟是被慈德道人生生拽到了身后。
他还是不明所以,看了看木蕾,又扫了扫顾长月三人,一脸茫然。
木蕾没曾想到会遇到个这么不着调的人,不得不露出颈部淤青的皮肤,埋头道:“顾长风他毁了弟子清白,弟子也再无心向道,求师尊成全,给弟子一个痛快。”
话落,子昭君顿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只是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慈德道人一记眼刀扫了回去。
长生崖不愿得罪两个大派,此事自然不能擦手。
子昭君也不是傻子,仅凭慈德道人的阻碍,便清楚此事不能参与,左右他在意的木纾无事,干脆乖乖站在慈德道人身后,复杂地望着众人。
金荷夫人听闻木蕾所言,脸色铁青,毫不避讳地撩开她身上的袍子看了两眼,霎时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她忽地转头,将目光落在天枢真人身上,“天枢真人,你贵为浩然首座,如今你的弟子竟做出此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你当如何给我弟子一个说法?如何给我金铃派一个说法?”
竟然就这般轻易地将罪名安放在了顾长风身上?
就算金荷夫人护徒心切,但是只三言两语就定一个人的罪,无疑也是有些过了,况且木蕾根本就没曾将话说完,而她也没曾多问一句。
此时若不维护顾长风,更待何时?
顾长月挺身上前,正欲说话,木纾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金荷夫人,木蕾她并无证据,如何能证明是顾长风?”
金荷夫人忽地望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沉闷肃杀的威压,轰然笼罩:“哪派弟子,竟如此不懂规矩?当真是好得很啊。”
她目光锋利地扫向木纾。
虽然木纾天赋非凡,底牌也不弱,但好歹金荷夫人也是元婴真人。
元婴与结丹之间跨越了巨大的鸿沟,悬殊太大。
若是金荷夫人想动手,以木纾的力量,定会吃不小的苦头。
尽管木纾不怕,但顾长月心里担忧,不由要将木纾护在身后,只是她的动作虽快,沉曦却更显好不犹豫,瞬间跨步而出,挺直背脊,挡在两人的身前。
清瘦的背影,仿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