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纸符和阵法的关系,顾长月与木纾要抄写的量直降十倍,所以从清晨至黄昏,天色将将开始向晚,两人便已经完成了任务。
待木纾最后一个字落笔,顾长月即刻取来两个刻录卷轴铺开,分别将自己写好的四百个簿子以及木纾写好的六百个簿子铺在上面。
眼见前头白光一闪,簿子便被整整齐齐地印在了里头,一目了然。
大功告成。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撤了阵法,捏了地上的感应符,自桌子旁站起。
顾长月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顾长乐。
她依旧是趴在桌子上写字,面前堆着簿子,旁边竟然还摆了一壶浓香的热茶,椅子上则垫了一层软垫。
早晨的那名男修殷勤地坐在她前头,每当她写完一个簿子,便替她整理一下。
似乎注意到顾长月与木纾起身的动作,两人同时抬起头来。
顾长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木纾则懒得看顾长乐一眼,挽着顾长月道:“走吧,只消将卷轴放进那木箱子里,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顾长月抬眼看去,门边有个红木箱子,没有盖子,上头铺着一层乳白色的结界。
将卷轴放进去,立刻就不见了踪影。
木纾拍了拍手,道:“大功告成,终于可以走咯。”
仿佛是故意为之,声音爽朗,大殿里听得清清楚楚。
早晨那男修还守在此处,见此情形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你二人一个要罚抄六百遍,一个要罚抄四百遍,怎么可能一日便写完了?绝对不可能。”
他还记着上午的不痛快,不找些事情心里甚为不爽,况且要写上百遍派规,哪里能够这么快就写完了?
定然是二人使了什么法子。
如此不就是蔑视掌门威严么?
蔑视掌门威严,应当要受到更严重的惩罚才是。
现下他有理可说,因而绝对不肯放过这等机会。
顾长了第一句话:“呀,长月妹妹,你们写完了?根本就不可能啊,我比你们早来,却也只写了五十多遍,你们一定是用了旁的法子吧?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蔑视掌门威严,你们是将掌门真人置于何地?”
立刻就坐实了她二人的罪。
木纾挑眉,冷冷清清地问:“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做了什么?你写得慢是因为你人笨,手脚不灵活,我和我师妹可不像你,哼,真的重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自己笨,还非看不惯别人聪明。”
顾长月亦道:“还有,你若是不服气,可以拿出证据,如果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莫要在那里污蔑我们。”
簿子上所有抄写的内容,虽然很大部分是纸人所写,也有很大部分是阵法刻模,却依旧与手写一模一样,黄纸黑字,也没有灵力波动,若不是当场被抓获,事后便是看不出来。
而掌门真人以及天枢峰上所有的真人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雅兴来监督弟子受罚?
她们可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顾长乐噎了一下,顿时委屈欲泣,“你们……”
男修见此,愤然道:“几百遍派规不可能这么快就写完了,你二人此番本若不是用了旁的法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哼,待我将此事上报天枢真人,看你二人不受罚。”
“是谁要受罚?”
顾长月扭身朝后看,刘真人负手进来,一句话说得低沉。
顾长月与木纾连忙行礼,欣喜地道:“弟子见过刘真人。”
又是刘真人,男修与顾长乐同时怔了怔,亦是站起来行礼。
刘真人虚扶了一把顾长月,扫了眼顾长乐以及桌子上的热茶,眉头紧皱。
来这里受罚,竟然还好茶喝着,这待遇可是连他这个结丹真人都不曾有过。
顾长乐机警,刘真人只一个动作她便立刻明白过来,赶紧将那壶热茶收起,心里却恨得要死。
自顾长月来到浩然派开始,这刘真人便颇为照顾顾长月,如今顾长月很明显是在罚抄派规的时候用了旁的法子却不怪罪,反而指责她受罚的时候喝茶。
不公平,很不公平。
当下便用眼神示意今儿一直都在讨好她的男修说话,可那男修见到刘真人后直接退缩了。
在男修看来,若是别的真人,他还可以逮着这一点,借机报了上午的仇,可这刘真人分明是向着顾长月的,他说话刘真人会信么?
他不过就是个筑基期的弟子,哪里惹得过真人?
因而直接忽视了顾长乐的眼神,默不作声。
刘真人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对顾长月道:“摇光真人在前殿等了你们许久。”
“师尊?”顾长月惊讶地张了张嘴,“师尊怎么会在这里?”
刘真人道:“早晨掌门真人传摇光真人有事,商议了一个上午,摇光真人便干脆留在大殿里等你二人。”
顾长月不自觉地脱口:“师尊怎么知晓我们今儿就写完了?”
莫非是知道她们的小把戏了?
刘真人却道:“老夫可不知道,老夫来这里主要是给长风带个话,他今晨接到任务外出历练,没法来看你,说是希望你认真修炼,记得赌约。”
顾长月咬了咬唇,想着那个赌约,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刘真人说完话,似乎不欲多留,挥了挥手,道:“好了,快些去吧,别让摇光真人久等。”
顾长月应了一声,道:“那就多谢刘真人了。”
刘真人摇头表示无妨,然后也不停留,转身边走。
顾长月与木纾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