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怀瑾直挺挺的站着,不偏不倚,好似那响亮的耳光,根本不是打在他身上。
反倒是打人的汤英楠承受不住,一脸震惊,甚至带着无措的轻唤,“怀瑾?”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气虚与歉意。
不是不心疼的,汤怀瑾是她大哥汤英城夫妇独子,是汤家所有的希望。这个孩子,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汤英楠放在心里疼的。只是,从当年汤英城夫妇车祸去世之后,汤怀瑾就性格大变,在国外多年,从不肯回来。
好容易将他盼回来了,却是这样的不听话。
汤英楠泪眼婆娑,声声如泣,“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当年你父母突然离世,诺大的家业都挑在我一个人肩上。那时候家族亲戚都逼迫我,让我把汤家嫡系的股份都分摊出去。要不是你唐叔帮忙,今天哪里还有你能接手的唐铭。怀瑾!做人要讲良心!”
何修仁止不住冷笑,汤英楠虽然年过不惑,但多年养尊处优让她看问题并不深入,流于表面。唐冠年那样的人,当年所谓的帮忙不过是看准时机,强势出击。不仅抱得美人归,强占了汤英楠这样的豪门小姐。再一步步。将汤铭集团收入囊中不算,更甚至不断的向远在国外的汤怀瑾下手。
可笑作为汤怀瑾最亲密的家人,汤英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唐冠年的角度。
何修仁不打算沉默下去,却在开口的前一刻,被汤怀瑾出手制止,不让他开口。
关于唐冠年,汤怀瑾只字不提。另辟蹊径,说了另外的一番话,“姑妈,我讲不讲良心,我自己清楚。你管好你自己就好,我姑父现在在哪里?你可知?你今日如此看淡婚姻,张口闭口就是让我离婚。可见,你对婚姻,从不看重。”
提起这个,汤英楠就彻底没话讲了。
她并不是未婚之人,事实上,她跟唐冠年在一起的时候,早已经结婚生子,只不过她丈夫没有唐冠年强势,被唐冠年逼的常年不露面了而已。
“我......我......也是生不由己......”汤英楠在侄子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就算是她有再多的理由,当年背叛丈夫的人,是她。
突然,汤英楠就明白了汤怀瑾为什么会提起所谓‘姑父’。就汤英楠自身的经历来说,她没有资格去评判南瑜所有的丑闻。
羞耻、惊奇、寒心,种种的心情集合在一起,汤英楠只能丢下一句,“往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说完就转身离去。
跟在汤英楠身后打算重新回来的佣人,被汤怀瑾冷冷的目光一扫,吓的落荒而逃。
虽然人都走了,但何修仁还是觉得不解气,恨恨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姑妈实情?汤铭的产业被唐冠年转入自己旗下的不在少数,更有我们在纽约抓住的那些杀手,他们全部供认是唐冠年出钱要你的命。你姑妈如果知道这些,怎么可能还会帮唐冠年说话!”
汤怀瑾显得很沉静。
好似一切的不公平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静默片刻之后,他说:“该完了。”
“什么?”何修仁一愣。
“她的营养液该完了,你上去给她拔针吧。”
何修仁张张嘴,“哎?........哎.........”
........
南瑜的恢复情况非常好,能吃能睡。
被汤怀瑾强留在别墅照顾南瑜的何修仁都觉得不可思议,好似她之前那番闹腾从未存在过一样。
作为心理医生,何修仁有些职业病。
忍不住问南瑜,“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尽管可以说出来,千万不要压抑。”
对于这样的关心,南瑜很感谢。
她并没有什么压抑的事。南瑜笑着对何修仁说:“何医生,我感觉自己恢复的还不错。如果可以,我想去公司上班,这样整天躺着,感觉人都要发霉了。”
何修仁仔细观察南瑜的眼睛,发现她并不是假意奉承,是真的打算出去工作。
这就让他想不通了。“你这是何必,又不是养不起你。”
多少名门贵妇,成天无所事事,还真没见过南瑜这样,身体刚刚恢复些就要出去工作的少夫人。
南瑜摇摇头,这不是养的起养不起的问题。
她习惯了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现在整天在这间房里躺着,虽然闲适,却令人不安。
何修仁看她主意已定,没有阻拦,实话实说道:“你想出去工作,恐怕要跟怀瑾说,我做不了你的主。”
“好,我来跟他说。”
汤怀瑾听到南瑜要见他这个话的时候。着实愣了几秒。
“真的?”
何修仁叹气,“我骗你干什么?”
想起之前南瑜面对他时的恶劣态度,汤怀瑾脸色难看,“她又想离开?”
出去工作,不知道算不算离开的一种,何修仁不知道怎么说,就只能沉默。
在汤怀瑾看来。就是一种默认了。
带着这样的认定,汤怀瑾时隔多日,再一次跟南瑜碰面。
就在卧室里,她坐在床上,他站在床边。
细细打量她,比上之前的苍白憔悴,她的确是恢复了许多。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她眼中再没有了对汤怀瑾满满的防备与恨意。
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面对这样的南瑜,汤怀瑾五味杂陈在心中,语气带着生硬与别扭,“我说过,绝不过放你离开!”
南瑜当然了解。
她从来就是适应能力很强的人,既然现实无法改变,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