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馨?!
南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的盯着电视里的人好久,才确认下来。
康馨并不是作为设计师参赛的,而是,不断的在场中举着牌子走过,极其暴露性感的装扮,不吝向全世界展示她的好身材。
康馨这个人,曾经给南瑜的震撼太多,不仅是因为她在南瑜婚前插足了南瑜与裴仲尧的婚事,更有她在医院私自服下打胎药,在医院里血淋淋的一幕令南瑜终身难忘。
这才过去了多久,怎么算距离上一次在医院康馨被抢救,也不过才二个多月的时间。
短短的时间内,她竟然就能重新振作,甚至再一次明艳照人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康馨这种人。南瑜一开始是鄙视的,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有极强大的心理,无论遭遇什么样悲惨的事情,心中都还有要爬起来的信念。
反观自己。太脆弱了。
次日周六,南瑜简单的收拾了东西,搬出了汤怀瑾的这套公寓。
假若没有了孩子,她跟汤怀瑾,便连最后一丝牵扯都没有了。
真的没必要在留在这里。
临走。南瑜心中还是生出很多不舍,这里曾经给她很多的美好期望,她苦苦挣扎,就算是表面上再怎么决裂,内心里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一直顶着压力非要生下孩子。是不是说明潜意识里,还是有不该有的贪恋。
可惜,老天爷没给她再犹豫不决下去的机会。
南瑜之前就在外租住好了房子,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房东是欧芯的朋友,因为结婚生子,这小房子住不下了,所以才出租给别人。
原本是家用的房子,房东收拾的也仔细。
南瑜住进去之后,几乎不需要大动干戈的在收拾。
安顿好之后,南瑜躺在床上,安静的感受此刻,她跟孩子,相处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
两天的时间如飞,终究还是走到了与何修仁约好手术时间的这一天。
何修仁担心南瑜情绪,很轻松的劝她,“你放心好了,你现在这个月份,孩子还没个核桃大。很简单的小手术。”
“嗯。”
何修仁不是这方面的主治大夫,所以跟不进手术室。
南瑜躺在手术台上,眼前是明亮刺目的白光,照的她的脑子空白一片。
真正恐惧或者绝望的时候,在外观上看来,更像是冷静甚至冷漠,现实意义上的呆若木鸡。整个人僵透了。
何修仁说的没错,这并不是什么大手术。
进行的很快,且全程无痛。
南瑜甚至感觉不到孩子从自己身体里被剥离的痛苦。
就这样轻易的,她失去了唯一拥有的,再一次变成了赤条条孤家寡人。
从手术室出来。南瑜脸色苍白,何修仁等在门口,看她自己走出来,又气又急,“你怎么走出来了,让他们拿病床送你回病房。”
南瑜摇头。
医生说,这手术根本没什么大干系,之后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医院。
南瑜并不想在医院多停留。
她想回去了。
就在此时,手术楼这一次的电梯打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南瑜跟何修仁同时扭头去看。
汤怀瑾手里抱着一大摞的文件,身后秘书助理跟着,却都两手空空。他大步走来,额头甚至还有汗水在闪着光。
这家医院的建筑采光非常好,巨大的落地窗在汤怀瑾身后透进光来。南瑜甚至觉得眼疼。他就那样从光中走来,却不是她的救世主。
汤怀瑾风尘仆仆,走到近前,伸手就将南瑜扯了过去,出声就是质问。“孩子呢?”
南瑜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残忍。
“我问你,孩子呢?!!!”他咆哮。
何修仁急忙劝阻,“她刚做完手术。你注意点分寸。”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汤怀瑾简直怒不可遏。
甩手就将南瑜抛了出去,连带的还有他手中一厚摞的文件,也纷纷落在南瑜脚边。
也不过就是一丢一挥的瞬间,汤怀瑾的拳头就往何修仁的身上抡过去。
何修仁简直无妄之灾。
硬生生的挨了汤怀瑾的拳头,疼的龇牙咧嘴,“你疯了?!”
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汤怀瑾的拳头越落越猛。
南瑜软软地靠坐在墙角,因为刚才被丢出去的撞击,她这时候才感觉到疼。也许只是因为麻药的药劲儿过去了。
脚边散落着文件,一张张的白色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欧美著名医院的详细资料。
用红线画出来的,全部是在儿科方面的成就。
南瑜好奇拿起来一张,发现不但有打印上去的文字。还有汤怀瑾的备注,他的字写的非常沉稳内敛,笔锋流丽,倒是不像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人能写出来的字。
他很详细的写着一些细节,比如,汤伯.恩斯医院,坐落于瑞典南部滑雪胜地安各堡的山上,对儿童心脏病有非常悠久的治疗历史,若宝宝出生,可以送去这里。环境优美,不会无聊。
南瑜全身冰冷,可心口却又像是被注入了岩浆,滚烫的。
一张张的看下去。
都是关于医院的备注,文件里还错落有一些机票。
原来过去的十天,汤怀瑾跑遍了世界上能数得上名头的儿童医院,一家家的做调研。
他说孩子生下来就算是不健康的,他也负担的起。这话绝不是信口开河,他确实为这样的承诺在不懈努力。
南瑜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