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南瑜脚步顿住,目光依旧在离开的南家人背影上定了下,南老爷子背对着她挥手,示意不用送了。
至于其他人,南瑜并没有心思去管。
深呼吸几口,她关上门,转身往回走。
汤怀瑾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起来优雅又从容,要不是南瑜亲眼见过他血肉模糊的伤痕。甚至无法想象,他曾经受过那样的伤。人的伪装,有时候是惊人的,如汤怀瑾,现在的他看起来依旧运筹帷幄的样子,半点看不出他身上的伤,当然,更看不透他的心。
自泰国时汤怀瑾受伤后,他对南瑜的态度一直冷淡,南瑜想不出是因为什么。时间久了,南瑜心中生出丝丝的惧意,害怕面对他那时而冰冷的眼神。
现在他却先开口,留下了她。
南瑜像是承认错误般的孩子,直挺挺的站在床边,头微微勾着。因为在家里,她的头发只是松松的挽成一个髻,两鬓的碎发落下来,垂在脸上,随着她的呼吸,一吹一动。整个人尽管保持着不动的死板姿态,但这些头发却也给她添了几丝俏皮。
汤怀瑾开口,第一句话是说:“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迎来送往,面对这么多的面孔,需要或圆滑或强硬的态度,南瑜表现的其实非常好,大大出乎汤怀瑾的预料。
南瑜迅速抬头,望了下他的眼。
看出他是真诚的关心,而不是讽刺或者是别的什么意思之后,南瑜又低下了头,略显呆板的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语气并不欢喜。
等来他的一句‘辛苦’,南瑜心中涩然。其实她做这么多,并不是想要在他这里得到这样客气的一句话,她更希望,他能跟她多说说话,说说在泰国时的经历,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哪怕是大骂几句也好,如果那样的话,她会觉得,他把她当作的自己人。
这么长时间了,南瑜对汤怀瑾到底是怎么受伤,在泰国到底经历了什么,统统一无所知。甚至对他,接下来的打算。都不慎清楚。
说实在的,南瑜现在所做的工作,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是管家。
她更像是个大管家。
妻子不该是这样,没有相濡以沫的相知。对一切的过程都不够了解,她甚至没有机会去问一句,往后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南瑜不说话的同时,汤怀瑾一直盯着她。
嘴巴开合几次。最后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令人失望,他说:“我身体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不需要天天在家里守着我。”
这一次,南瑜连头都没抬,看他一眼都没有,直接回答了,“好。”
南瑜没有多耽搁,就去了宸帆上班。
汤家那座深山大宅,她是真的呆够了。
公司一切都好,南瑜在年后第一时间就在公司工作,制定了很多的计划,她早有准备,所以在她为了汤怀瑾旷工多日之后,公司的一切还能照常运转。
罗亚恒已经回国,现在就在宸帆上班。
见南瑜来公司,罗亚恒第一时间跟南瑜说:“那个蔚杉,签了对手公司。”
所谓的对手公司,其实就说的是靳南风的公司。
南瑜对这个消息并不吃惊。“我知道。”
“你知道?”罗亚恒原本以为他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追在南瑜身后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比我得到消息的速度还要快?”
南瑜手里拿着春季第一期的设计稿在看,随口说:“蔚杉说的。”
这下罗亚恒没话讲了,谁的小道消息,能有当事者本人来的快又真实。
罗亚恒接着说:“听说爱恋品牌专门为了蔚杉开了一个子品牌,专做她设计的服装风格系列,咱们要不要准备准备,不然可要被他们比下去。”
这话,南瑜完全不赞同。
“咱们现在不过是小打小闹,销售渠道只有两条,一是网店销售,二是独家定制。连一间实体的门店都没有,你现在跟我说‘不要被他们比下去’?咱们什么时候比人家强过?”
南瑜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
宸帆虽然年前发展的不错,那也只是发展的不错而已。
跟靳南风手下的爱恋品牌还有一系列的服装品牌都不能比。
称呼人家那种在国内无论是门店抑或是销量都数一数二的品牌叫做‘对手公司’,实在是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南瑜说完这个话,罗亚恒就接受不了。
雄心壮志的开始说:“咱们哪里比他们差?没有实体店,咱们就开!现在咱们的销量这么好,开起实体店来一定不会比他们差!给我们一点时间,必然是能将他们打败的。”
做梦去吧!
南瑜干脆不理罗亚恒的自我陶醉。
要知道宸帆之前是做加工代工的企业,就算是公司营销最鼎盛的时候,跟人家爱恋品牌都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是现在,公司差一点就濒临倒闭的情况下。
还将对方‘打败’?这一年,公司只要能盈利,南瑜就谢天谢地不足以形容。
春季的设计稿公司设计部联合鲁工等人都已经初步定下来,十二个款式,都由打版师做出了样衣,南瑜做最后的拍板定案。
十二个款式,南瑜本人都试穿了一遍。
好在公司是卖女装的。南瑜有这个优势,能先一步上身试穿,一番试穿下来,删除了一个款式。
这款衣服各方面都很好,只是设计师追求自然不锁边的随性。衣服的每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