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转身看看四下无人的花园,偌大的空庭里有幽幽的月光轻晃。
摇摇头,“不喝。”
幽鬽倒好一杯酒,死命往沈离手里塞,不时地眨着他那明媚的一双眼睛,“娘子呀,你可要喝我的酒呀!这是南国进贡的满庭芳,喝完之后,保证神清气爽,一切烦恼都丢在耳后!”
沈离被他烦得不行,冷笑一声,抄起酒杯,灌到他嘴里,“兄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可以吗?”
幽鬽呛得流了一点眼泪,顺气后咂咂嘴,点头,好喝。
沈离把幽鬽当空气一般,低头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三个月将近,终于理好了。
这些天,沈离将大疆九州的路线画了个清楚,大体就是从秦江城到繁城,翻过东海到最近的菱花冰岛,也就是邵青瓷一直居住的地方,过了菱花冰岛就能去神殿。
至于大荒,到现在还没有确认的路线,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也是可以的。
装备与盘缠都在她手中,后天等重阳登高,她就能踏远和轩辕七打个招呼拜拜了。
看沈离不太愿意搭理他,幽鬽自己又喝了一口酒,脸色越发红润,这酒,很润呀,咳咳,只要他的离妹妹喝那么一小口,就必然能水到渠成生米成饭!
桐花园子里的黄花怒放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从庭院深处走过来一个人,绣金线的袍子束腿黑靴,走过来带着徐徐的香风。沈离托着腮,朝着脸色煞白的幽鬽璀然一笑,“他来了,你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幽鬽脸色变了变,但还是镇定自若的,握拳轻轻咳了一声,“咳,想起来,我在观影堂里还留了一堆的事物,就先告辞了,你帮我和轩辕七那小子打个招呼!”他抱拳告辞,沈离朝他点了个头,很给面子地,“那是自然。”
看着旁边升起的一片黄烟尘土,沈离伸袖子拍了拍,自顾自地倒一杯幽鬽带来的酒,浅浅地喝了一口。
果真是,满庭芳。
咳,就说这位老兄,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真是有品位,沈离又给轩辕倒了一杯,顺便说了句祝酒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好歹也让我异世游离一遭,此时我若离去,就不知道何时再见,但愿轩辕兄你看尽万山峥嵘,还能有一方温柔。”
沈离觉得,她已经达到词汇上线。
轩辕看了一眼她收拾好的包裹图册,微微点头,接过她双手奉上来的酒,看着她又一仰而尽,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就看着沈离脸色红红的,有些纠结地看着他。
沈离抓紧桌壁,冷汗直下,心里却一团火涌上来,火燎地发慌。
去他大爷的满庭芳!
斜斜的晚阳打在她脸上,空气里有墨菊的淡香气息,有些丢人了,沈离向轩辕告辞道,“我也想起来还有些琐事,先走一步。”
她走了两步,头开始发晕。幽鬽在酒里到底是下了多少药?轩辕倒了杯凉茶直接灌进她嘴里,沈离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头脑清醒了些许,看见轩辕眼睛里看好事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七主子,你现在把幽鬽给阉了我也不拦着。”
风澈看了看他主子,试探地问道,“要不,真把他给阉了?”
轩辕点了点头。
鱼尺素嘴角抽了抽,简直不要太刺激,要不自己也去帮个忙?
沈离拍了拍额头,淡然地把手缩在袖子里,自己有什么不清醒就使劲掐一把……轩辕扶着她走了几步,沈离轻手将他推开,“七公子,离远些,我中毒了。”
嗯,四下无人庭院深深,正是干柴/烈火的好地方。
她使劲掐一把自己,看着不远处的人工景湖,不免地松了口气。轩辕摸摸她的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扬起一个笑,“是么?”
沈离哭丧着脸,擦擦额头上的汗,“要不你亲……?”沈离“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这特么是什么混账思想?!
伸手往头上轻轻一拉,将缠发的发带解下,绕在自己手腕处,折手一抽,手充血青紫,疼痛使得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盖下去。
轩辕一直看着她,从幽鬽的口中得知,她见到了一具跟自己长得极像的尸体,大概就是那个人的遗骨了吧,自己当年没有找到,又恰好碰见时空裂缝碎开跌至九州,自然那副遗骨就落在别人手上。问题是,他之后去那枯井里,却发现,除了一个简单的枯草坟茔,里面空空如也,连所谓的密室也只是一个藏货间,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眼前的女子跟那人太像了,却说到底不是一个人。有时候他也觉得或者她就是琉璃,却发现,这女子没有琉璃一丝一毫的蕙质兰心。
但厚脸皮与不要脸,却只增不减。
沈离“扑通”一声跳进河水里。天气渐寒,这湖水还有些凉,日暮的斜光将水里扑腾的女孩渲染得有些像水墨里的话。沈离觉得自己应该把春|药散得差不多了些,岸边伸来一只手,“上来吧。”
“我可能没好,你放过我,离我远些吧。”沈离掩着脸欲哭无泪,她折腾到现在,轩辕一直玩味地站在岸边,背着手,清风扬过他如玉的面,有些许的冷清。但是他心里却不冷清,沈离知道,他幸灾乐祸,正看着他笑话。
“你犯不着如此,桐花宫有媚骨心的解药。”语气不咸不淡。
o!
沈离压抑地咆哮,“你那里有解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