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容殿大门紧闭,所有太监奴婢均站在门外,低垂着头,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惶恐神色。
今天早上本正悠然用着早膳的德太妃不知听跑进来的碧螺说了句什么,骇然变色,随即一怒之下打翻了桌上所有的饭菜。
正当所有人惶惶然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她赶了出来。
而此刻奴婢太监心中正揣测的德太妃,此刻正站在卧室里焦急的走来走去,绞着手帕不时的往紧闭的大门看上一眼。
突然床板“吱呀”动了一下,德太妃忽的停住脚步,双眼不确定的的看着床。待听到更大的响动声时,她急忙上前将床铺大力掀开,彼时一块两尺宽的木板被人从里推了开来,露出一张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脸来。
“你可来了。”德太妃口中虽然急,但一见到来人,明显放了心。
中年男子从床上爬出来,望了一眼黑黝黝的暗道后将床板放了下来。一身暗色官服看出他连家都未来得及回就来了这里,胸前的一品仙鹤补服极为扎眼。
“昨夜事情你做的过火了些,你明知当年皇上颁发这条律令的缘由,怎么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男子拍了拍身上的些许灰尘,暗沉的眸光里有着责备。
“我只是让他吓唬吓唬那冷冉竹而已,谁知道这天煞的竟然胆子大到滥用私行。你用也就用了,这天底下让人痛不欲生又看不出来的刑罚多了去了。偏他……”
德太妃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平日里太妃威严早就荡然无存。
“好了,好了,幸亏我提前得到了消息。这善后的事情都给你办妥了,务须担心,以后用人且小心着些。”男子缓和了语气,将德太妃拉到了怀里,就开始上下抚摸。
想到去皇宫上朝的半路上被自己那不孝子拦住,心底不由冷哼了一声,算这小子有良心,总算做了件好事。
“这玉兰糕作用皇上又不是不清楚,你何故为了一盘玉兰糕跟她过不去,还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麻烦。”男子不解问道,阴沉的目光里一丝犹疑闪过。
“她自回宫后皇上越发信任她,我这是担心皇后一事迟早要被她揭穿,这才借着这事略施小惩下。对了你如何做的?”德太妃眸光闪了闪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听他都办妥了,一颗心立马落到了肚子里,于是好奇的问了问。
“你忘了我教你的?人都有弱点,他们的弱点正是我等拿捏他们的筹码。”男子得意说道,保养得宜的脸上毫无一丝皱纹,丰朗沉稳的表情上满布阴鸷。
一旦施旺霸按照他所说的自行认罪,他之前所答应的护他一家老小平安的承诺也会跟着烟消云散,就让他们一家到地府团聚吧。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求双你今日怎的不从正门进来,堂堂一朝宰相也不怕人笑话。”德太妃娇喘道,身子早已被那双大手撩拨的火热,说话都多了几分嗲气。
她派去寻他的人迟迟未回,正担心着事情败露却不想他今日走这许久未走的暗道。
莫求双火热的眸光里一丝精光闪过,他大力的卖动手中十指游移在德太妃保养丰满的山峰上,状似不经意的话题流露:
“自然是想你了。皇后找宝藏的事情,可有消息?”
德太妃目光迷离,摇了摇头,嘴中嘤咛了,反手抱住莫求双,二人双双倒在了身后的软床上。
窗外繁星满天,硕大的圆盘高挂天空,倾泻室内一地银光。
冉竹其实早已醒来,耳边丹青的哭泣与海生二人之间断断续续的谈话一直未停过,她本想醒来但听到一些事情后干脆闭着眼睛装昏迷,直到二人双双离去不提。
冉竹慢慢睁开眼,黑白分明清澈的双眸在适应了房中光线后便想起身。双手刚一碰触床板一股钻心痛就袭上心头,她痛的倒抽了口冷气,咬着牙让自己不喊出声。
门外,丹青的身影投射在窗棂上,一动不动,似是站着睡着了一般。
突然,后窗户被打开,一道幽暗银光闪过,还未等冉竹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窗户里灵巧滑了进来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下意识想大呼救命,却被来人一手捂住嘴唇,随即一声音低低响起:
“不要叫,我是昨夜和尊景在大牢救你的人,来帮你看看手伤。”
冉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一身光滑黑衣将自己包了个严实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的男子,若不是声音有些熟悉,她真的无法将他和那位叫疏影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冉竹看了一眼门外一动不动的丹青,点了点头,随即唇上卸了重量。
疏影也不废话,从随身带的背包里几下掏出一个微型手电筒,啪的打开,随后麻利的将冉竹十指纱布全部解开,过程既快又熟练。
冉竹愣愣的看着疏影,做工精致而又古怪的黑衣,好多口袋的奇怪包袱,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尤其是他手中会自动发亮的东西。
她像个孩子般好奇看着,脑海只觉如坠雾里,直至十指处传来阵阵凉意疼痛这才让她恍若梦醒。
一盏茶的时间,疏影从解开纱布到观察指关节受损情况到上药在包扎,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他将一盒黑乎乎的药膏和手电筒扔进背包里,往身上一背就要走。
“疏影公子”冉竹见他要走,急忙压低声音叫了一句:“谢谢你们。”
她本还想问尊景一些事情,可见他一副急着要走的神色,便闭了嘴道了句真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