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榛松开绕在自己的鞭子,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肺管子就跟被刀割了似的生疼。喘了四五声后,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忙往里面跑去。
“朱嬷嬷!”安榛解开朱嬷嬷手上的绳索,将她放了下来,只见朱嬷嬷气如游丝,眼珠也有些浑浊了。
“嬷嬷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安榛这会不仅仅是肺管子疼了,连同眼睛也疼的厉害。她拉起朱嬷嬷的手,想把到背在背上,可朱嬷嬷却推了她一把。那力道极轻,若不是安榛一直注意她的动静,只怕会忽视过去。与此同时,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可是安榛却听不太清,只得把她放下,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朱嬷嬷,你想说什么?”
“张府…有…有夷贼。”朱嬷嬷费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他们…他们想…谋害萧公子。”
安榛怔住,脑子空白了好几个呼吸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握住朱嬷嬷的双臂,急切的问道:“朱嬷嬷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朱嬷嬷再也无法回答她了,她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一旁,眼睛紧紧的闭着。安榛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样,她颤抖的把食指伸到了朱嬷嬷的鼻子下探她的呼吸。她期盼她的认为是错的,可是命运总是如此的残酷。
朱嬷嬷死了,她就这样死去了…
她还是来晚了…
安榛抱着朱嬷嬷的尸体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如此和蔼可亲的人就这样离开了。她不知道朱嬷嬷是怀着怎么的心情逝去的,可她此时的内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她不懂为什么好人总是短命而坏人却总是长寿?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公平正义可言了吗?
安榛哭的专心,根本就没发现身后有什么异常。就在这时,她的背后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重重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安榛的哭声一顿,立即起了鸡皮疙瘩。她的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肩膀一矮,抱着朱嬷嬷的尸体就地一滚,躲到了一边。
安榛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萧清平!
萧清平的脸依然是冷冰冰的,可不知为什么,安榛却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隐隐约约的心疼。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榛用手用力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因为太过用力,使得她那块的皮肤红红的,像是被人打过了一样。
“我方才看你行色匆匆的,便跟过来看看。”
“他们杀了朱嬷嬷!”安榛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
萧清平的话音刚落,甲一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接过安榛手里的朱嬷嬷,平稳的走了出去。萧清平也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把安榛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了萧府之后,安榛颇为疲惫的寻了张椅子坐下,闭着眼睛喘息着。萧清平也跟了过来,在安榛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去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
安榛拿过茶杯一口喝下,萧清平又为她倒了一杯,安榛又一口喝下。就这样猛喝了三杯茶水,安榛才将心里的怒火稍稍压制下去一点,抬头对萧清平说道:“张元宝与夷族勾结,意图谋害你。”
说完安榛也不等萧清平反应,起身就朝外大步走去。彭远昨日离开时给安榛留了一队人马,虽说是一队人马,可其实也就二十来号人。不过对于此事,二十来号人绝对是够了。
刚走出房门,就被追上来的萧清平一把给拉住。
“你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为朱嬷嬷报仇,把敏言救出来!”
萧清平冷笑了一声,说道:“张元宝在晋县盘踞多年,势力颇深。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上门去,只怕连人都找不到,反而暴露了你的身份。”
“那你说什么办!”安榛用力的甩脱萧清平的手,控制不住怒吼道。
她不想白白放过张元宝,她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也要他尝尝被人鞭打至死的滋味!
“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从他书房取到的账本?”
“记得。”
“那个账本就是记录了张元宝这些年为夷族采办的物资往来数目,借着张家的生意运往夷族,其中包括不少的铁矿。如今账本遗失,张元宝焉能不狗急跳墙?”
“你是说铁矿?!”安榛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说道。大昭盛产铁矿,而夷族之地却少有这种矿石。因而大昭的兵器装备一直强于夷族,这也是夷族这么些年来胜少败多的原因。没想到这个张元宝竟敢通敌叛国,为夷族运去铁矿!
“不错,这么些年张元宝至少运去了可以打造五万把朴刀的铁矿。然夷族的兵力却不见增强,你可知为什么?”萧清平将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踱到安榛的身旁。
安榛不解,按理说既然得了铁矿,那自然是会打造成兵器,可是夷族的兵力如今却没有增长,这说不过去。除非只有这么一个原因,“夷族在保存实力?”
萧清平点了点头,认同安榛的看法。“前几年自从夷族的大王子登基之后,对我朝一直虎视眈眈。这期间虽偶有小打小闹,然死伤都并不大。照如今的情形,大昭与夷族一战势在必行。”
安榛陷入了沉思,大昭与夷族开战,首当其中的必然是她爹率领的西北军。先前赵德文通敌叛国,已经让他爹腹背受敌,损伤了不少的将士。如果他们再大举来犯,只怕到时会死伤惨重。
“你打算怎么做?”
萧清平微微一笑,心有成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