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了县衙前,安榛得意洋洋的走在最前面,手一摇一把的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子,却配着如此粗鲁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
安榛懒得理会一旁对她指指点点的人,想着快点办完事,她就能快点见她爹。没想到的是,她方走到衙门口,一旁的巷子里忽然走出几个人来。安榛吓了一跳,连忙躲在胖婶的身后,用胖婶肥大的身躯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
夭寿喔,他娘的,竟然是那几个夷族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几个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多做什么停留便匆匆离开。安榛想跟上去瞧瞧,却被人拎住了后领子,胖婶瞪了她一眼,粗声的问道:“你想去哪?”
不过一会的功夫,那几个人就消失在了街头。安榛歇了跟上去的念头,看着他们方才出来的巷子,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胖婶婶,那里是什么地方?”安榛指着那条小巷子。
“那是通往县衙后院的偏门,你问这个干什么?”胖婶嫌弃地看着了安榛,以为她又再搞什么把戏。
安榛的眉头都快紧了一个川字,没想到那里竟然是通往县衙后院的?一群夷族人竟然会从县衙偏门的巷子出来,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胖婶被安榛拉了一下落在了后面,可福婶子已经走上了县衙门的台阶。安榛暗叫了声不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住了福婶,将她拉了回来,“福婶,您瞧今天的天气真好,您走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福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啊!你果然是骗我的。”
安榛用力的掐了一把大腿,眼角立即泛起了泪花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福婶,“我那不是怕你打坏了屋子的东西,回头又要心疼银子嘛。”
福婶都被她气笑了,手拎着她的耳朵就往回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东西打坏的!”
安榛这个子疼得更厉害了,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反倒危险。
是夜,安榛躺在硬板床上,摸着身上被鸡毛掸子抽出来的伤吸了口冷气,肚子咕噜咕噜的一直响个没停。明月透过窗户斜斜的透了进来,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她叹了口气,如此的场景,倒让她生出几分凄凉来。
也不知漠城的战事可了了….
如今县衙这条路怕是已经行不通了,可若是托别人去送信,这兵荒马乱的,恐不会平安的到爹爹手里,还有可能将自己暴露。那个兵头子竟然会出现在县衙旁边的巷子里,委实诡异异常。
不行,现在还不能回去,至少也应该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榛既已打定了主意,也不在多想什么,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安榛还是被卖了,卖给了城里的大户张员外,也不知福婶使了什么法子解决了她的户籍问题,待福婶从账房那里支了二十两银子后,还特地过来嘱咐她好好干。管事的嬷嬷见她们有话要说,便让了个地出来。安榛瞧她怀里鼓鼓的,眼睛都要笑没了,心里就不大高兴了。
“福婶,你得了这么多银子难道不分我些吗?”
“臭丫头,为了治好你,可费了我不少银子,还让你白白住了三个月。我没问你要钱,你倒好意思问我要起来了。”
“那些个统共也不过五两银子,如今你得了二十两,还是我的卖身钱。你好意思吗?”安榛反问,这抠门的老婆子存这么多钱做什么?
福婶横着脖子看着她,语气颇有些不屑,“我怎么不好意思了,这银子你半毛钱都别想得到。”
安榛睨了她一眼,心道你还就不得不给了,抱着手臂,吊儿郎当的说道:“我是你从河里捞回来的,然而你从未细问过我是打哪来的做什么的。我想那卖身契上的东西应答是做了假的,你说我若是跑了,谁也拿我没办法不是?那时候你可就不只短了这几两银子了。”
福婶一愣,安榛得意洋洋的看她脸上的变化。她们还真是忘了问了。瞧她那日的情形都以为她是遭了国难,成了流民。那一带流民甚多,她们经常会寻这种无家可归的难民带到晋县或者其他地方卖掉,这些人只要给口饭就行,那还在乎什么卖身钱,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他们做的多了,以前还问问来历,后面就懒得问了,没成想这会子竟然给她抓住了小辫子。
“行了,行了,你别嚷嚷了。你若是多嘴让别人知道了去,我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抛给安榛。
安榛一过手就知道到也就二两银子,少是少了点,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说到底她于自己还有恩。安榛也不是真想要这银子,她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网罗了不少好多东西,那些东西大多数进了她的屋子。她少不更事那会子,喜欢亮堂的东西。于是屋子里什么珍珠,宝石,琉璃之类的摆得满满当当的。有一天,她忽然间就看不见了,军医说是屋里太亮了导致暴盲,从那后,她屋子才正常起来。
这厢刚说完话,管事的嬷嬷就走了过来。“你就放心吧,你送来的丫头哪回不是好样的?”
“您府上要人,我哪里敢送不好的过来?今儿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也专程拜访您。”福婶的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
“那我就不送你了,府上还有些事等我去处理。”管事嬷嬷客套了两句。
福婶忙说了两声“不必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