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个清朗沉静一个热烈活泼,在彼岸花田中美好得像一幅画。
柏乐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冲他甜甜一笑,手握成喇叭状喊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萧战也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也学着她的样子提高音调,拖着长音:“不了,我在这里等我的弟兄们——”
“萧战,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是——”
“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记住了,你们也要保重啊——”
“再见啦——”
阳光下,萧战小心拈起一盏彼岸花,嘴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
远处隐隐传来马儿奔腾的声音,黑压压的铁流奔涌而来,然而却在彼岸花田放缓了脚步:
他们的将军身披黑色铠甲,逆着夕阳之火,剪影落于红色之海,伟岸又寂寥。
廖光眼中迸出喜色:“将军!”
萧战满意地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军队,笑道:“廖光,你做得很好。”
廖光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盔:“这是我应该做的。”
恒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牵着马走上前来,正色道:“将军可还记得先前的承诺吗?”
萧战弯腰放下了手中的花:“哪怕没有这份承诺,我也会守护好这片冰湖,绝不容许它受到战火的摧残。”
恒远放声一笑:“铁血柔情,战王实为真豪杰!既如此,此处也无我用武之地了,恒远,就此别过。”
“慢着”,萧战低头别过恒远的目光,低声道:“有一句话,还请公子帮我转达岳清,好好照顾柏乐。”
恒远大笑着挥了挥手,“没问题,一定代为转达,将军,保重!”说罢,策马而去。
五日后,边境的一家茶楼中。堂上说书人正兴致勃勃地讲着平廊之战:
“……话说这战王爷上了邙山,渴了就喝马血,饿了就吃马肉,活吞了三匹战马,与那山中恶兽斗了十天十夜,终于打动天神移走了邙山。上禹军队没了邙山屏障,又避之不及,只能落入陷阱三面受敌。所幸战王仁慈,与公子白签订停战协议,这才避免了一场血战……”
恒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岳清一眼:“这次,我们可是把小白坑惨了。”
岳清轻叹一口气:“这笔债只能暂且欠着,将来再还了。”
靠窗的桌子上,一位出家人头戴斗笠,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边脸,阳光打下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使人辨不清他脸上神色。
他品了一口茶,沉声道:“邙山永远地消失了,中洲的平衡终是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