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是谁教你的?你一个粗人,哪里知道这么多道理!还学会作诗了?”王浚看到祁弘后,越发地暴怒,不等祁弘开口,上前就是毫不留情一鞭子抽在了早已被五花大绑的祁弘身上。
看到了王浚怒不可遏,全身上下都是雷霆之怒,这些下人,只是远远地站在,无一人敢上前劝解,即使是枣嵩都转过头去,不忍看这一幕。只有贾谧和他的同党,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
“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规矩!”贾谧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浚心中疑惑不已,难道是那人?他唯一能推测想象到的就是司马遹了,可是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才?他又不能这样询问,只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祁弘斥责发问。
他下手非常凶狠,毫不犹豫、毫不留情,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贾谧能看到自己打的这么凶狠上,最后能既往不咎,不再追究下去,能这样就好了!
若是贾谧依旧不满足,那他只能忍痛割爱,牺牲祁弘的性命了!这是弃卒保帅,不得已的事情,祁弘死的也具有了最大的价值。
看到贾谧嚣张跋扈的样子,傲视一切的姿态,祁弘现在已经大概明白,那个大人物,是贾谧一党千方百计要找到的人,而自己主人却是救了他一命!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他的消息!
贾氏所为,天下谁人不知!恶贯满盈!若能为天下除此贼,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祁弘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真是非常有种。
王浚心中也暗自佩服又几多感伤,这祁弘是员忠猛之将,他何曾不知!可惜今日触到这霉头上了,能不能过了这道关口,难说啊!
虽然心中非常惜才,但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对他的怜悯就是对他的残忍啊,王浚知道,祁弘越发被打的凄惨,贾谧越发地高兴,这才有可能就放过此事,既往不咎!
王浚一口气,打了十多根鞭子,每一下都全力以赴,直到力竭,这才松了口气。
“明公,刚问的是那首诗吗?”祁弘身上虽然还穿着甲胄,但身上已经残缺不全,无数道血痕,特别是腰身上怵目惊心,都流出了鲜血,连着脸上都有数道瘤痕,显得非常残忍,但是他对王浚却没有丝毫的怨气,依旧是非常礼节地问道。
得到王浚点头的答复后,祁弘顿时仿佛变成了一人,面目狰狞,怒目而睁,转向潘安,吓得他连忙躲了起来。祁弘大吼一声,“潘侍郎听清楚了!”
祁弘接着高声吟唱:“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他的声音凄凉而又雄壮,数人都忍不住落泪。
现场大多都是士人,特别是王浚府上的几个谋士和跟随贾谧的几个随从,都是彼具有才华之人,即使跟随的几员武将也略识文采,这整体素质可不是刚刚那些潘安脑残粉可比,文化程度高了数倍,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这首诗的寓意。
顿时是有数人就要拍案而起,忍不住要跟着和声!
“好诗!好诗!”
“这样的诗,足可以开宗立派,独树一格,只是这个胡人怎么会写出这样的诗,不可能!肯定人另有人所为!”
“到底是哪位高人的高作?”不仅仅是王浚,数人都忍不住好奇问道。
贾谧同样是惊讶无比,忍不住点头称道,真是好文采!
他甚至是心生野心,杀了这个人能否把这首诗据为己有?若是能占有这首诗,必定能青史留名,在文坛上开宗立派,成为后人足以顶礼拜膜的文学大家。
潘安平日可没少干这事,许多诗词歌赋、奏章全是门下潘安为首的二十四友代笔,虽然辞藻华丽,但是惊世骇俗太少,并没有达到足够的高度,现在抢了这小杂胡一首诗又如何?
仔细品完这首诗的意境后,潘岳瞬间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难怪这个潘安变得如此地低调,缩在了最后头,身后的这些文士刚开始还是非常兴奋,也瞬间冷下脸来!而相反王浚的那些手下,却是跟着这首诗的韵律,手舞足蹈,兴奋不已,望向潘安满脸都是嘲讽之色!
这首诗原来是讽刺潘安,连带着他一起也讽刺了啊!
真是岂有起理!大胆包天!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下了!
贾谧面色一阴,心中已经起了杀心。
“多谢各位欣赏,恕难从命!祁弘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绝口不提这位高人的一个字!”祁弘斩钉截铁地回道。
“久闻王公御下严厉,真乃国之栋梁,青州刺史一职已经空缺多日,回去后和阿后说一声,王公镇守许昌,四海升平,百姓拥护,是时候该升迁到更重要的位置了!”贾谧看了一眼王浚,得意洋洋道。
王浚大喜,刺史这可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官职,天下不过二十州,哪一位刺史不是出将入相的诸侯?特别是青州这等富饶之地,更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职位啊,可比现在东中郎将油水多,这里离京城太近,管制又多!也只有这刺史之高位才配得上自己世袭博陵公爵位。
王浚一听,真是兴奋极了,连忙对贾谧抱拳回道,“多谢贾侍中栽培!”
接着对祁弘又是狠狠地抽了一鞭,怒叱道,“快说!到底是何人所为!”
祁弘看到王浚兴奋地表情,他知道双方已经做出了妥协,他咬紧牙关,对着王浚神情道,“感谢明公教导,今日愿意牺牲性命,绝口不提!”
“真是傻啊,只要死死咬紧是自己写的诗,或许还能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