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茜接受了许念舒流产的事实后,就没再来过医院。叶宝因为轻度贫血,还需要留院休养几天,齐彧一直陪着她。下午等她睡下后,他去了楼下的病房探望许念舒。
敲门没有人回应,他轻轻推门进去,许念舒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看着窗外。一身白色病服,挂在她消瘦的身体上,过于宽大了,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憔悴。
哪怕只是两个陌生人,她遇到这样的状况,齐彧也会有所怜悯,更何况他们曾经同甘共苦过,心里就更替她难受。分手还是朋友,他不希望她过得不好!
默默将水果篮放到*头柜上,齐彧勉强笑笑。“身体怎样了?要喝水吗?或者我给削个梨?大哥呢?他怎么不在病房?”
许念舒望着窗外出神,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对外界一无感知。
齐彧走过去,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在她身上,“这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许念舒半眯着眼睛,很憔悴也很疲倦,眼神呆呆的,一点焦距都没有,似乎被人抽离了魂魄。齐彧在她身边坐了十几分钟,她似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怔怔地回神。“你来了……”嗓音沙哑,显然是哭过很多次,哭得嗓子都干了。
“嗯!来看看你!”
“我就这样……有什么好看的……”嘴角抿起一抹苦笑,许念舒眼里带着抗拒与嘲弄。“你是可怜我,还是关心我?”
“我关心你!”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大嫂?还是因为我的遭遇太悲惨?说到底……你对我的,不过是同情罢了!”发白的嘴唇嗫嚅着,声音很轻,尾音似乎随时可能低沉得消失不见。
齐彧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渴吗?我给你削个梨!”他不忍心看她憔悴的模样,转身去拿梨,她的嗓音幽幽从身后传来,让他手指一颤。
“还记得在英国的时候,有一次因为做研究太久,累得发高烧,你来医院照顾我!我发了三天烧,你就在我*边陪了三天,也是给我削梨!那时候我吃不下那么多,你就分成两半。我说不能分梨,你说那是迷信。该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在一起,可结果……呵呵……”她淡淡地凝视他的背影,“你说是迷信,还是命运?”
时过境迁后,很多事情想起来,还是能勾动心里的悲伤,不胜唏嘘。齐彧从那情绪中抽脱出来,解开水果袋,从里面拿了一只梨。“过去的事,别想太多!最近天气干燥,吃多点梨好!”
“不想,呵呵……怎么能不想!我这两天一直在问自己,这是不是我的报应?我抛弃了你,所以也不配得到幸福!你有没有觉得是我活该?”
她的问题总让他感觉沉重,不知该如何回应。齐彧低头削梨,没有回答。
“听上去,是我为了钱抛弃你,选择你大哥……但我的苦衷又有谁明白?现在想来,我是因为不想连累你!钱对我而言,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哭干的双眸,再一次涌起泪水,许念舒哽咽起来。
“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可到头来为什么要惩罚我?让我死好了,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灾难要降临到他身上?”
“是不是一步走错了,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如果、如果当时候我选择向你坦白,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她紧抓着齐彧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全身因激动颤栗不止。
“我,可没有……和他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幸福,我一直想着你……每天都在想……那天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又有多难过……我恨老天残忍,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
“阿彧,我现在好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快死了……”她哀伤地痛哭着,乞求着,哭得齐彧心疼。
然而,时至今日,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心疼也只是因为过去的回忆,与爱无关。
他想拯救她,无奈爱莫能助!
“我知道你现在面临着困境……作为朋友,家人,我会支持你!经过这些事情,我想大哥会反省,善待你!一切都会好起来!”这些话他说来自己都觉得太苍白,对许念舒也毫无意义。
“可我不爱他,你懂不懂?我只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换来的是他的背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爱的是你……你不会像他那么对我……”
雪梨的皮断落在地上,齐彧停下动作,眼神复杂。然而,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她的手。而我爱的,是宝儿,我不会辜负她!就算没有他们,错过的就是错过了,我不会回头!”
许念舒哀莫大于心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难道我们的过去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唯有沉默。
而沉默,是最让人绝望的回答!
所有的痛苦加起来,都不及此刻被他彻底抛弃。如果这是对她的惩罚,那么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要让她在地狱里万劫不复?许念舒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整个身体似乎都被撕裂了。
她恨不得在那一刻死去,只要她死了,就感觉不到疼痛,再也不会受伤!
她哭着哭着笑起来,“呵呵……你知道吗?你真的好绝情……四年的回忆,说忘记就忘记……转眼却爱上了其他人!是我放弃你在先,可我忘不了那段感情……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伤害我?”
“对不起!”齐彧能说的,也只有这苍白无力的一句。梨放在盘子里。“你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