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惟毅接完轩轩,先带着小家伙去吃饭,趁孩子忙着对付餐盘里食物的空挡,他给古诺打了个电话,说要么他来拿方子,要么自己拍张图片给他发过去。
其实严惟毅已经拍好了照片,他了解古诺,以他注重效率的性格,肯定会选择第二种方式,可是,古诺却问:“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严惟毅愣怔着跟电话大眼瞪小眼,直到轩轩奶声奶气的叫他爸爸,他才回过神来。
古诺赶来时,轩轩已经吃完了晚饭,小家伙看着冷冰冰的英俊叔叔,拽了拽他爸的衣袖,小声跟他咬耳朵:“爸爸,这个叔叔好帅好酷啊。”
严惟毅斜了一眼坐在对面装酷的某人,心里不平衡了:“爸爸不是更帅嘛?”
小家伙可是很会讨好人的,立马狗腿的点头:“是的,爸爸最帅了。”
严惟毅满意了,摸着小家伙的头:“轩轩最聪明了。”
一时,宾主尽欢。
古诺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父子俩唱双簧,待两人相互恭维结束,才开口问:“东西呢?”
那语气,那表情,活脱脱一副黑手党的架势。
轩轩满脸兴奋的看着他爸,仿佛他能拿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严惟毅......拿出手机让他先看动画片。
轩轩......
“今天这么有空?”严惟毅边说边把药方递过去。
古诺接过方子笑的暧昧:“来看看你嘛。”
严惟毅顿时浑身鸡皮疙瘩起,这人今天的脑子是被门挤了吧。
脑子被门挤的古诺皱眉看看药方:“确定这没有问题吗?”
严惟毅:“据一个认识的师傅说,这个方子在紧要关头确实可能救命,不过,风险很大。”说着,他将柳老的话重复了一遍,让古诺自己定夺。
古诺:"这么说,当时兰叔没事全靠运气?"
严惟毅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古诺盯着药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些什么,然后又问:“为什么不自己送过来?”
严惟毅:“呵。”
古诺挑眉:“怎么,不敢?”
严惟毅笑了:“我明白了,你今天很闲。”
古诺也笑:“我是来传话的。”
“哟,这发号施令的人够牛掰的啊。”
“沈砚想见你。”
严惟毅摆弄摆弄桌上的瓷杯问:“言言在吗?”
古诺明知故问:“你是想她在,还是不想她在?”
严惟毅继续乒乒乓乓的折腾他的瓷杯,连眼睛都没有抬:“你说呢?”
“她白天要去医院上班,晚上会回来照顾沈砚。”
“好,你跟他说我明天中午去找他。”
“你真的不打算见吴言?她这几天的情绪可不是很好。”
严惟毅当然想见,都想疯了,可是他也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知道当时吴言将他推出门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寒,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和轩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活?况且,现在还牵扯到一个病重的冯砚。
他们现在真的进入了了一个死局,他不知道如何解,死缠烂打的事他已经做了很多次,这一次,他想让吴言选。
严惟瑾到兰琳的老宅时已经凌晨三点了,他坐在车里发呆。
因为没有月亮,周围都黑漆漆的,只有借助点点星光能够分辨出老宅的轮廓,这本是深沉肃穆的景象,于严惟瑾来说却异常的温暖与宁静。他一想到兰琳就住在里边,现在正平安的入眠,心里就说不出的满足。
正在严惟瑾沉思时,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边打开了。兰琳站在门前,盯着严惟瑾的车看,却没有上前的意思。
严惟瑾倒也没有被撞破的窘相,走到兰琳面前站定问:“那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兰琳笑:“睡不着。”
其实她是被陆蔺折腾醒的,说门口有人正深情款款的望着大门诉相思。
兰琳看他:“找我吗?”
“嗯。”
“有事?”
严惟瑾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兰琳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天有点冷,进去说吧。”
兰琳......
反客为主的本事还是那么强。
两个人进了兰琳的房间,严惟瑾给她倒了杯热水,问:“肚子还疼不疼了?”
确实有点儿疼,却也只是一点儿。
兰琳不知道严惟瑾是怎么看出来她经期到了的,她刚刚并没有特殊的动作。
她接过水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说:“不疼。”
“你的脸色很差。”严惟瑾显然不信。
“是真的不疼。”兰琳抬眼看他,她以前确实很容易痛经,尤其是每个月的第一天,几乎能折腾掉她半条命。每当这个时候,严惟瑾无论有多重要的事都会推掉回来陪她,然后她再把严惟瑾折腾的只剩半条命。
那个时候,爸爸还没有出事,那个时候,他的爱人还在,那个时候,她还是个任性刁蛮的公主,有人宠着。
“早就不疼了。”有人疼爱的人才有资格喊疼。
严惟瑾握了握拳头,却还是没忍住,站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兰琳瞪大眼看他,他却躲开她的眼睛,关了灯,也上了床。
兰琳在心里发出一声喟叹,她想问严惟瑾你要干什么呢,却不敢问。
现在的安宁来之不易,她不想打破。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眉眼,却知道他一定在看她。
先这样吧,她对自己说。
这样想着,她又往严惟瑾的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