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用了一天的功夫,勉强把书背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其中有许多话看不懂,背起来殊为艰难。
说到背书,原是白小七再擅长不过的事情,字,半是图画。那些图上画的都是一个个的小人,或站或坐、或躺或卧,更有许多奇怪的姿态。每一幅图画中的小人身上都有几个标记,注明了穴道的名称,显然是一套人体穴位图。人身上的穴位多如繁星,常人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够全都记住。白小七原也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但是他心心念念着赶紧将这本秘籍默背下来,好把书还给菊儿,于是也不管看不看得懂,只顾一个个字的死记硬背。
他彻夜未眠,待到夜深人静之时,脑袋已经有些微微发昏,腹中饥饿难忍。白小七这才想到:“哎呀,我昨天只吃了一顿饭。”可是现在天色已晚,他又到哪里去寻饭吃?饥饿之际,白小七头脑已经不复清明,就先把那秘籍放在了一旁,寻思着打坐一阵,待挨到天亮再去找些吃食。
白小七盘膝坐在地上,却不由自主的将手心脚心都朝着上方,做了个“五心朝天”之态。这种打坐的姿势乃是道门功法,白小七一向不曾用过,但菊儿原本练得就是道门功夫,这本《兰香拂穴手》也是源自道门。白小七虽还没能读懂此书,但受其熏陶,在打坐之时不经意间就用上了那书中所画的图画上的姿势。
坐下之后,白小七默背那破书上所载的内功,很快就感受到了小腹之中的那一股热气。往常白小七练功之时,那股热气运行并无规律,只是在四肢百骸间胡乱游走。只有白小七着力控制,那热气的流向才会随白小七所想,略作变动。但这次那热气却细细的凝成一条,由白小七的丹田径直向下,途径会阴gāng_mén两处,又沿着脊椎笔直而上,只在三处穴位略作停留。白小七回想起那书上的图画,知道这三个穴位分别为“尾闾”、“夹脊”和“玉枕”,热气经过这三大穴位,直奔头顶“泥丸穴”而去。到得“泥丸穴”后,这热气稍作停留,随即竟分成两股,分别从双耳耳颊向下,又到舌尖相会。自此,白小七精神忽的一震,浑身倦意都被驱散了不少,那热气又从舌尖向下,沿着胸腹正中的一条线路回归丹田。到了这里,白小七也正好把那破书默背完毕,猛地睁开双眼,却见天色已经放明。
白小七一惊,心道:“我不过背了一遍,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走到窗边看看外面,观那日头的方位,约么在寅时上下了。白小七虽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练功,但粗略估计竟已打坐了一两个时辰。须知那本破书不厚,再加上白小七早已熟背,往常背诵一遍,至多不过半刻钟而已。他却不知,自己以道门的修炼之法默练儒门心法,不知不觉间已将内力行过任督二脉,走了个小周天。
寻常习武之人,都是先打通任督二脉,然后才能让内力在其上游动,每将内力沿着任督二脉游过一周,就算是一个小周天。刚刚习练内功之人,光是让内力笔直向下,由丹田来到会阴就已不易,许多人练了一两年,才能行过一个小周天。但是白小七有所奇遇,体内早积蓄着不俗的内力,只是不会使用,也不通练功之法,今天无意中作出了道家正统的打坐姿势,竟自行成功。
其实以道门的练功之法来修行儒门内功,本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要是在白小七练功之时心中有所杂念,想到:“我这是道家的法门,怎能练儒家的功夫?”或者“道家和儒家的功法,怎能混为一谈?”登时就有走火入魔之虞。即便最后勉强没有走火入魔,可只要心存门户之见,必定无法成功。幸而白小七对什么“儒门”、“道门”、“佛门”之流,听是听说过,可根本不知道这三者有什区别,门户之见也就无从谈起。再加上儒道均为正派的功夫,儒门内功便如一个翩翩君子,听说白小七让他做道家该做的事情,虽然不愿,可免为其难,做了也就做了。要是白小七以魔门的法子修炼佛门内功,那内力恐怕就要化作一尊怒目金刚,先震死白小七这糊涂蛋再说了。
饶是如此,内功心法与修行的法门不合,势必事半功倍。但是白小七不明此理,灵霄又不在了,也没人会提醒他......话说回来,就算灵霄能跟他说话,也未必懂这些内力修炼上的法门,否则也不会任由白小七拿着那本破书胡练乱练。
白小七正沉思着,肚子里忽然“咕噜”一声,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快一整天食水未进了。推开房门,白小七就见到洛花楹抱着个食盒,坐在门口,背靠在墙角上,发出微微鼾声。白小七知道她定是心血来潮,早早地起床来给自己送饭,却没能敲开房门,在寒风中不知等了多久,以至于竟蹲坐在墙角睡着了。白小七既是感动,又是怜爱,心中泛起一阵柔情蜜意,俯身抱了抱洛花楹。
此时天气寒冷,洛花楹本来蜷成一团,忽然感到一阵暖意,当即醒来。见是白小七,洛花楹“唔”了一声,伸手去抱,却忘了手上还有个一尺见方的食盒,啪叽掉在地上,幸好她是蹲坐在墙角,食盒才没摔坏。那食盒掉了,二人不约而同的没有去捡,而是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了好一阵,洛花楹心中**渐生,往白小七耳边一亲。白小七本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禁为之意乱,但他内功深厚,修为远较洛花楹为深厚,尚能保有理智,心道:“我与她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曾三媒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