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解一掌打在自己胸口,受伤虽不严重,心中震惊之情却难以抑制。他活了六十余岁,七岁开始练功,只听传闻之中有个“借力打力”的法门,却从未见过,不禁骇然。玄前见兵解满脸惊讶,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他刚才为何不挡?”
玄前不知刚才那一掌力道如何,但见兵解先是喷出一大口鲜血,现在又神情呆滞,只道他已受了重伤,便提起浑身内力一掌拍出。这一掌的力道尚且不足玄前全盛时期的五成,却也颇具声势。兵解一见,更道玄前刚才一直在示敌以弱,有心伸手去挡,又怕玄前那借力打力的神技,慌乱间错过了反应的最佳时机,被一掌印在左胸“乳根穴”上,这乳根穴属足阳明内经,左内侧即为心脏,常人若被击中,心脏受到冲击,片刻既休克而亡。
兵解固非凡人,玄前这掌又只有五成力道,因此击中兵解之后并没能将他一掌打死。饶是如此,兵解只觉胸前一阵闷痛,“咯拉”一声,肋骨断了数根,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宋万见了,慌忙跳将出来,接住了兵解,在他脉搏上一按,发觉兵解的筋脉并无大碍,只是断了几根骨头,方才放下心来。
轩明池岂会放过这个邀买人心的机会,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倒出两颗丹丸交给宋万道:“这是我天山派的‘冰莲雪参丸’对于内外伤均有好处。”
宋万只听过这冰莲雪参丸之名,今日却是头一遭见到,当即谢过了轩明池,扶起兵解的脊背,将丸药送入他的口中。这两粒丸药入口即化,兵解咳嗽几声,低声道:“轩贤侄,对不住了,那妖女竟会借力打力的功夫,我一时没有防备……”话未说完,就听轩明池道:“不妨事,兵长老请先歇息片刻。”
兵机门此次共来了三位长老,其一被白灵教抓为人质,又有二人分别被玄前所败,自是丢尽了兵机门的脸面。兵解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由宋万扶到一处大石旁边,自行打坐养伤去了。
安顿好了兵解,兵机门中有几个小辈弟子想要出战为二位师长报仇,但想到两个长老都不是那玄前的对手,又有谁敢真的出来与之一战?
轩明池见兵机门中已无能战之人,转而向枯荣禅师道:“禅师,下一战你来打如何?”枯荣禅师岂敢不从,只得“阿弥陀佛”一声道:“那玄前道友武功高强,老衲当尽力而为。”
玄前见枯荣禅师双手皮肤干枯,脸上却容光焕发,知道他的内功绝不在己之下。若是全盛时期,玄前还有五成把握能够战胜对方,可眼下她就连抬抬手都已难了,又如何迎敌?但要说就这样放弃了最后一战的机会,玄前心中又颇不舍,在那里踌躇不前。
白蓦然早知师父已经精疲力尽,上前拉起玄前的手道:“师父,你帮白灵教赢得两年安稳,已经足够了。”玄前心中一股暖流涌过,摸着白蓦然的头道:“是师父无能,不能再赢一场了。”白蓦然连忙劝道:“师父快别这么说,刚才那两个人厉害得很,我想打赢一个都很费劲的。这枯荣禅师徒儿与他交过手,着实厉害,您现在累的紧了,恐怕不易胜他。”
玄前笑道:“我就是不累,也未必是这老和尚的对手,你就别替为师找补了。”她本来心中多有负担,现在听见白蓦然的劝阻,终于想开,向枯荣禅师行了个道礼道:“禅师功力深厚,贫道自知不敌,我这第三战的机会就不要了,另换一人来与禅师赌斗如何?”
那枯荣禅师只是笑笑,执佛礼回敬道:“道长何须此言,适才连翻恶战,任谁都难有再战之力。再者说,这三次机会既是你的,无论你想要与否,贫僧都无权干涉。”玄前听他说话,心中颇有好感,道了声谢,也回到白灵教众弟子中,找了块空地打坐休息。四周的白灵教弟子多是这几年入教的,都不认识这位老圣女,对她颇为好奇。
枯荣见玄前回去,白灵教这边却迟迟没人出来,也不催促,只是站在烈日之下闭目养神。现在虽是深冬,但楚唐国南方天气怪异,冬日里午时左右的太阳反而更为毒辣,轩明池心说对方定是在以此办法消耗枯荣禅师的耐力,高声道:“白灵教的妖女,你们若自知不敌,认输也就是了!”
那边发一声喊,一个女声道:“谁说我们要认输?!”
众人一见,白灵教中走出一个人来,却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女。此人既不是白蓦然,也非菊儿梅儿,而是江湖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宁南,各大门派的人均不了解白灵教的底细,只道此人是教中隐藏的高手,均不敢轻敌。
只有枯荣禅师距离宁南较近,仔细端详之下,发现宁南双目虽然灵动,其中却无神韵,脚下步伐轻盈,行走之时却略显轻浮,知道她的内力不深,觉得白灵教小瞧了自己,心中微微动怒。怒意刚起,枯荣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而一笑道:“白灵教的姑娘果然聪明,无怪能在短短数年之内壮大如斯。”
宁南拔剑在手,将剑尖朝下,双手在胸前抱拳行礼道:“在下宁南,禅师请了!”枯荣年纪虽长,却也执同辈礼节还了一礼道:“好说,好说。”宁南知道对方厉害,不等对方行礼完毕,已经递出一剑,直刺枯荣肋下。
此举近乎偷袭,但枯荣早有防备,掌缘一探就往剑身之上按下。这一按虽只用了三成劲力,但足可将那宝剑按成两段,宁南生怕宝剑受损,在空中挽了个剑花,调转剑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