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前看着梅儿,心中百感交集,苦笑道:“梅儿,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性子虽然颇有偏激,但对白灵教可谓是从无二心,所以放心把蓦然托付给你和菊儿。却不曾想,这才几年过去,事情竟然就变成了这样。唉,也罢,是我眼光不济,愧对白灵教的历代圣女,此间事了之后,唯有一死谢罪了。”
她这番话说的悲戚,白蓦然闻言登时哭出声来道:“师父,是我这几年疏于教务,早有姐妹对我说左护法图谋不轨,可我念着往日的恩情,一直不曾相信,这才酿成今日之祸!”
其余众人听了,要么大骂梅儿不讲情义,要么劝解白蓦然与玄前,只是那mí_yào厉害,众人的说话之声都是有气无力,圣母殿外恐难听到。殿内之人里,只有白小七、菊儿和梅儿一直不曾吱声,宁南忽然骂道:“梅儿,你这叛徒,我教左护法本已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了,你如何还不满足,定要在白灵教中一手遮天才行么?”
梅儿这时也与其他人一样坐在地上,终于缓缓开口道:“宁南,我如果说这迷香不是我下的,你信么?”
宁南呸一声道:“当然不是你下的,而是你遣人下的,又有什么分别了?”
白小七听梅儿说话之时气息微弱,知道她也中了迷香,心中暗道不对,又听见菊儿道:“梅儿虽然胡闹,但对圣女一向忠心耿耿,她若有心篡位,何至于十余名魁星之中没有一个是她的心腹?”
白蓦然闻言当即一愣,情知菊儿姐姐言之有理,但若不是梅儿授意,难道是她手下私用迷香不成?魁星们倒是大多不信菊儿的话,纷纷道:“菊儿姐姐,你就是太仁慈了,当年梅儿将你逼走,现在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又吵了一阵,白蓦然道:“都别说了,既然梅儿姐说迷香不是她授意下的,那我倒要问问,这迷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儿也道:“若不是你们说个没完,我早就想问了,丁香,你为何要用mí_yào暗算圣女?”她说话时面色不变,可丁香对梅儿极为了解,知道她已动了怒,颇为委屈道:“你怎么不问问那圣女大人为何无端设计杀你,反而埋怨起我来了?”
白蓦然懵道:“我何时想要杀你了?”
丁香怒极反笑,道:“呵呵,敢做不敢当,这可不像是白灵教圣女的作风。”她不等白蓦然再开口,便上前一步,走到圣母像前道:“成王败寇,事已至此,你再说别的也没用了。今日你就传位给梅儿,然后像这玄前一般,自己离开白灵教,否则你想怎么对待梅儿,我今天就怎么对你!”
梅儿急道:“丁香,不得无礼!”宁南哈哈笑道:“好啊,都这样了,你两个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么?”
只有几个对梅儿特别了解的,此时倒还相信梅儿几分,却也都是将信将疑。白蓦然听丁香说自己要杀梅儿,知道多半是自己在皖宁城里与木洪英等人一路,因此受了怀疑,但见丁香眼神狂热,心知她多半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再者说,她堂堂圣女,又岂能哀声跟一个叛徒解释那么许多?
丁香见白蓦然沉默不语,却狠戾的盯着自己,心中有些发毛,怒道:“你看我干什么,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自以为当了白灵教的圣女就很了不起么?自从你接手白灵教以来,教内的哪个决策不是梅儿做的,你自己只会从中添乱而已。你要是真为了白灵教好,就趁早退位,要不然白灵教迟早毁在你的手里!”
白蓦然想要反驳,却想到自己继位以来,的确是大多时候都在听从梅儿的建议,登时无从开口。白小七却替义妹鸣不平道:“哼,那梅儿在江湖上多行不义,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灭人满门,这些事情要是蓦然一早知道,定然不会让你们去做。你倒是说说,此番各大门派来围攻白灵教,是因为你们,还是因为蓦然?”
这番话说出,众人均是大点其头,丁香却不以为然道:“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圣女大人了,要不是她妇人之仁,放走了那些闯入我教的贼人,那些江湖中人又怎会找得到我教的位置?”
白小七登时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一指丁香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丁香上前两步,一脚踢在白小七的肩上,把他踢了个跟头才道:“我们白灵教跟天山派虽然不是盟友,但关系一直不坏。说起来,要不是你们惹到了杨家,后来又杀了‘拳脚双绝’,白灵教又如何会惹上了天山派,如何会给了天山派大举进攻的口实?那黄毛丫头第一次独自离教,就闯下如此大祸,你倒是说说,假以时日这白灵教是不是要毁在她的手上?”
白小七被丁香一阵抢白,竟也无力反驳,又听丁香道:“好在我已经跟杨德才说好,只要带了你的首级过去,他就会帮我们和天山派说和。白小七,你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一人做事一人当,若能亲自去杨家赔罪,也省的姑奶奶杀你污了刀子!”
白蓦然听说丁香里通外敌,登时气的压根子直打颤,恨不得一掌毙了她。丁香武功虽高,见到白蓦然那满面怒容,竟然颇感畏惧,后退几步撞上了灵龛。
撞到灵龛之后,丁香顿感身后传来一阵寒意,她有心回头去看,但想起身后只有一具圣母像而已,反而不敢回头。再看白蓦然等一众人等,也都惊讶的看着自己身后,更加害怕道:“你们干什么,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么?莫道圣母像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