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见牛三满眼热切,知道他不是在与自己客套,感动间正要答应,就听不远处有人说道:“糖醋鱼做起来太耗时,我看还是算了吧!”
寻声望去,白小七才发现这饭馆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个人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顶黑纱斗笠,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也无怪白小七一时不察。
那黑衣人站起身来,也就是个寻常人的身量,哑着嗓子道:“白少侠,这里既然是你朋友的地方,就请跟我来吧。”
白小七也不愿在牛三的店里打起来,拍拍牛三的胳膊道:“牛三哥,我现在有事,那糖醋鱼下次来了再吃。”
“诶,好。”牛三见那黑衣人气势汹汹的,难免有些害怕,转念想到,若自己怂了,丢脸还是小事,可别堕了白小七的气势。于是故作轻松道:“白老弟,你快点将事情做完,我仍把那条鱼留着,等你想吃的时候再杀!”
那黑衣人知道牛三不会武功,听他居然有此骨气,点点头道:“好,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小七的朋友果然没有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
牛三说完话后,也很佩服自己的硬气,哼一声道:“这还用你说么?”可是话音落下,又怕那黑衣人因此恨上自己,连忙低声道:“白老弟,这个人如此嚣张,你可一定不能放过他!”
白小七知道牛三怕那黑衣人报复,心道:“就算只是为了牛三哥,我也不能再留此人性命,但是......这个黑衣人如此行径,对我来说自然算是坏人,可他真的是坏人么?”人们往往记不清楚在梦中见到的事情,白小七也是一样,这么一会过去,他已经把先前的“梦境”给忘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人告诉他,天下间的好人与坏人并不能一概而论。
若是坏人,当然可杀,但那黑衣人如果也是跟薛雁姑娘一样,只不过被江湖传言所骗,顺便拿自己的脑袋赚点银子,却又该如何?
心生犹豫间,那黑衣人已经从座位中走到了白小七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别耽误你朋友的生意了。”这两下拍的不轻不重,就如认识的人互相打招呼一样,白小七竟未能躲开,心中一惊,暗道:“他刚才如果对我突下杀手,十有**能成功!”
白小七两天之内连战数位高手,昨晚又不曾休息,看起来虽然还算精神,其实早已疲累不堪。在这种状态下,对上这么一位劲敌,白小七自知胜算渺茫,却还是咬牙跟了上去。牛三见白小七忘了跟自己道别,知道那黑衣人的本事一定不小,这才让一贯讲究礼节的白老弟大反常态,不免暗暗担心,在他身后叫道:“白少侠,我等你回来吃鱼!”
白小七跟在那黑衣人身后,只觉得隐隐有股巨大的压力,竟然对牛三的叫喊声充耳不闻。二人都是身怀轻功之辈,一前一后的越走越快,在街市上不会武功之人的眼中几乎成了一黑一白的两道模糊身影,才半刻钟的功夫,就来到了城南的一处荒郊,
那黑衣人忽的停下,白小七收脚不及,比对方多走了三步,反而来到了黑衣人的前面。黑衣人站好之后,哑着嗓子笑道:“好啊,不愧是‘不义秀士’白小七,真对得起那一百两金子。”
听到这个绰号,白小七神色一凛,双眉挑起道:“你到底是谁?”
被人称为“不义秀士”,可说是白小七心中最大的一根刺,并且这个外号只在南武林中有所流通,还不曾在北武林中听人提起过。白小七上下打量那黑衣人,心道此人若非天山派的人,就是落霞派的,跟着自己从南武林巴巴的赶到奉贤城,总归是来者不善。黑衣人也在看着白小七,见他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嘿嘿笑道:“别想了,我是什么人,对你来说有区别么?”
白小七心道有理,无论对方是天山派还是落霞派的,他二人之间也不过是你死我活罢了。只是那黑衣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手的征兆,白小七也不想抢先出手,只是稍稍把手腕抬起,以便待会能够更快的出剑。
黑衣人一抖袖口,从袖子里掉出两柄短刃,那短刃无柄,而是以锁链系在腕上,用时以手抓住链子,近可当做匕首使用,最远可达六七尺外。他使的既然是奇门兵刃,就得占一个“快”字,在对方找到应对之法前结束战斗,右手向前一探,那链子镖已经来到白小七的眼前,白小七将悦容剑抖了个花,荡开这一镖。
开头这一镖只是试探,那黑衣人见白小七反应还算快,但是剑法规规矩矩,心道可以凭借奇招胜他。于是将右手链子一收,左手链子镖佯装打出,白小七横剑去拦,右手的链子镖却又暴长三尺,向白小七腰间扫过。
寻常人使一柄链子镖,有时候都会手忙脚乱,此人左右手两柄镖分别用不同招数,却又互不干涉,就好像两大高手同时围攻白小七一样。白小七挡住了左手镖,却被那镖后的链子缠住了宝剑,眼看右手镖已经杀到,急忙就地一滚,那镖头从白小七的头上刮过,带下一缕头发,模样颇为狼狈。
白小七才与对方交手两招,就吃了这么大的亏,心中自是又惊又惧。他从未与这种奇怪的兵刃交过手,正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就听灵霄说道:“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你的宝剑长四尺一寸,他的链子镖起码六尺长,想要胜他,必须得抢进他的内圈!”
闻言,白小七便如醍醐灌顶,向前大踏一步,悦容剑直刺而出。这一刺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