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门口又走进六个身影,自是黑云寨的其他六位当家的。文皉回头看去,只见当先一人方脸阔面,肤色漆黑,脚下步法有度,知道是位内家高手,再往后的一人虽然面貌丑陋,但双手过膝,每个指节上都有一层薄茧,肯定是个通背拳的名家。后面的人武功虽不如他们两个,但放在文家,也都能成为座上之宾,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辛枫一样贸然出手,得罪他们。
辛枫看见这些人进来,也在心中盘算道:“我带来的人若只对付他们七个肯定绰绰有余,但是寨中山贼无数,就不易应对了。看样子,打起来后,文家这帮狗贼多半不会帮忙,既然如此,为今之计只有先示敌以弱,等抓住了白小七,我再带人灭了黑云寨就是!”想到这里,辛枫强忍怒意,抱拳行礼道:“大寨主,刚才我一时无礼,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张憨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对方既然道了歉,也就懒得再说什么,只是哼一声道:“算你识相,否则我一棍子下去,把你打成肉泥!”
辛枫气的压根子直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终究没再发作。付希见知道大寨主就是这样的性子,多少年以来没少帮他打圆场,这时候也上前一步,替张憨向辛枫行了一礼道:“这位兄弟,我们大寨主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但人不坏,你们多接触接触,我看能当个好朋友!”辛枫闻言不语,心道:“放屁,就是剁了我的脑袋,跟他也成不了朋友!”
白小七见到付希见一来就跟对方套起了近乎,心道此事不好,果不其然,六位寨主与对方互通了姓名,付希见听说文家和辛家只是托黑云寨去找一个人,立刻到张憨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也亏得张憨正坐在椅子上,否则凭付希见的身高,还真难贴到他的耳边。
耳语几句,张憨微微点了点头,问道:“说罢,你们要找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他?”
文皉道:“我们要找的人叫做白小七,至于为什么要找他么……”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一旁的辛枫,见辛枫也在看他,二人对视一眼,辛枫道:“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就算我们不说,再过些日子消息也该传到这了。”
张憨听说他们要找白小七,心中登时警惕起来,又见他们嘀嘀咕咕,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心烦道:“能说就说,不想说就赶紧出去,是你们来求我,不是我求你们!”
付希见从见到张憨起,就觉得他今天好像一直带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偷偷打量张憨几眼,这才发现,张憨的眼睛里全是红红的血丝,鼻翼间不时喘着粗气,心道:“原来大哥宿醉没醒,对了,大哥年轻的时候最恨别人吵他睡觉,只是近些年有所收敛了而已!”想到这里,付希见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张憨要是再说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定要将其拦住。
辛枫知道自己若再说几句话,没准又要打起来,便转过身对着文皉努了努嘴。文皉会意,向张憨道:“是这样的,张大寨主可能不认识白小七,此人是江湖中有名的魔头。他做过的种种恶事就先不提了,单说数日以前,白小七大闹奉贤城,杀了我的族兄文魄和辛枫的亲弟弟辛梓,如此血仇,我二人不得不报!”
张憨等人听闻此言,俱是大感心惊,在他们的记忆中,白小七只是个有些武功的富家子弟,或许有一些心狠手辣,但“魔头”云云,却还差得远呢。文皉见到七位当家的面色均有异样,狐疑道:“怎么,各位当家的难道认识白小七?”
此言一出,文家与辛家的三十一人同时戒备起来,生怕黑云寨的人做出什么举动。还是付希见反应迅速,抢先一步按住张憨道:“白小七这人,我们的确认识!”
白小七躲在屏风之后,听闻此言,只觉得背后汗毛根根竖立,心道:“若是被这些人围住,恐难逃脱,罢了,今日还是暂退。”就想找个时机,趁着众人不备从窗口逃走,却听付希见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上次见他,已经是将近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要南下赶考,路过黑云寨,我们有些误会,这才不打不相识,之后的事情却都不知道了。不知道文爷能否给我们讲讲,这白小七究竟都做了什么,为何被称为‘魔头’?”
文皉听说黑云寨与白小七有旧,心中又惊又喜,连忙把白小七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添油加醋,变本加厉的说了一遍,尤其是着重讲述他“忘恩负义”一节,希望张憨等人听后会对白小七有所芥蒂。
白小七听付希见没有把他给供出去,这才缩回了屏风后面,又听见文皉如此抹黑自己,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灵霄劝道:“白小七,要我说的话,你还是赶紧跑吧!你想想,文家和辛家是何等势力,黑云寨这帮土匪怎么会为了你去得罪他们?再者说,你刚才还想要对付张憨,要是他真的不肯出卖你,你又要怎么办?”白小七听闻此言,心中果然纠结起来,他倒真想听见黑云寨的一众山贼出卖了他,之后再找机会将在场众人杀尽,事情就简单了。
无奈事与愿违,张憨等人听了文皉的话,居然无一例外,都没有出卖白小七的意思。张憨更是道:“好吧,既然文家有托,这件事我们黑云寨记下了。但山寨里客房有限,住不下这么多人,各位是想留下一两个,还是全都下山呢?”
此言一出,无异于是逐客令了,文皉盘算再三,心道黑云寨总不会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