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在电光火石之间向上跃起,只觉脚下有股劲风袭过,那大红马嘶号一声,人立而起,背后的马鞍已经炸成粉碎。白小七知道有人出手偷袭,却不知对方是以何种暗器偷袭自己,人在半空已把悦容剑擎在手里,凝神以对。
如果是寻常的牲畜,受惊之余必会夺路而奔,但是那大红马忠心护主,知道白小七遇险,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在原地等着白小七落下,要带他一起逃离。白小七生怕大红马因此遇险,忙道:“你快走,别管我!”可大红马只是摇头嘶叫,脚下却无退缩之意。
随着劲风袭过,右前方树林之中忽然钻出一个黑衣身影,距离白小七尚有五丈的距离,左右两掌便连连拍出。白小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股劲风不是别的,正是这黑衣人发出的掌风。
须知江湖中人,能内力外放者已属不凡,将内力打出丈余远的,更是非内家高手不可。白小七知道此人乃是不弱于谷神通,甚至洛老板的强敌,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先是向右侧身闪过一击,再把悦容剑横在胸口,挡住对方的另一道掌风。
那掌风击在剑上,白小七只觉被一柄大锤打中了胸口似的,登时气闷,心中暗道:“文家和辛家若是能请到这种高手,先前何必跟我纠缠不休?”可是极招在前,容不得白小七胡思乱想,那黑衣人眨眼间距离白小七早已不足一丈,右手再次挥出,白小七隐约感到一股无形压力,双脚刚刚落在马背上,立刻向后翻出,只听“咯拉”一声,身后不远处的一株小树应声而断。
“好掌力!”白小七危机之下,不忘喝彩一声,右手悦容剑一招“如日中天”,要断了对方的后招。那黑衣人显然是身经百战之辈,虽以肉掌面对长剑,却丝毫不显劣势,右手掌气远远推出,打在白小七的剑背之上,左手紧跟而来。白小七被剑气打中悦容,招式为之一缓,惊觉对方的左手已到自己胸前三尺,急忙把脚尖往前一点,踏着碎步腾腾而退。
那黑衣人一掌打在空处,微微点了点头,两手又分使强招抢攻。白小七一步落得下风,步步落得下风,手腕连连翻转,要以悦容剑逼开掌势,然而那黑衣人的双掌翻飞之余,竟好似不是同一个人一样,使得赫然是两套掌法,往往以一只手牵制住了白小七,另一只手就变招抢攻。
白小七平生所遇之人中,唯有虎守门的吴起能双手分使不同招式,但虎守门的虎势和守势,说到底也是同一套拳法的变种而已。这黑衣人却与吴起截然不同,有时左手使大同拳法,右手用开山掌,有时左手用伏虎掌法,右手却改换罗汉拳。总而言之,此人左右手的拳法没有丝毫相同之处,偏偏相互之间又配合的天衣无缝,再加上拳掌上的内力惊人,白小七虽有悦容之助,仍无还手之力,幸而对方所使的拳法都是江湖上常见的大路货色,招式之间威力有余而变化不足,白小七尚能勉强应对。
三十招后,白小七忽然被一掌擦中肩头,虽然不甚疼痛,却忽觉肩上一凉,暗道:“此人的内力好生诡异,掌心就如一块坚冰似的!”更加令人心急的是,肩膀被对方打中之后,连带着整条右臂的动作都迟缓下来,右臂是白小七用剑的臂膀,一朝受伤,剑法登时打了折扣。那黑衣人追上三掌,都打白小七的右肩,白小七运剑不畅,只得连退几步,那黑衣人得势不饶人,再追上来,右手一招“开碑裂石”直奔白小七顶门而下。
白小七心知这一掌若是打实,自己难逃脑浆迸裂的结局,情急之下把剑交左手,反手一招“遥望昆仑”,剑尖直指那黑衣人的掌心。黑衣人若是把这一招用实,掌心难免被悦容剑所刺穿,不得不暂且收招,左手一拳探出。白小七的左手毕竟不如右手灵便,只能使些如“遥望昆仑”这种简单的起手式,又是一剑刺出,仍指向那黑衣人的左拳。就连白小七自己都不曾发现,这两招看似简单,其实已经把昆仑剑经中的“遥望昆仑”以及修齐剑术中的“奉礼剑”合而为一,这才能连续两次攻敌必救。
黑衣人连出两招,都被白小七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心中也不乏震惊。他为了隐藏身份,故意只用一些粗浅招式,本来只是想要试试白小七功夫深浅,此时已经微感满意,于是收招而立道:“好了,住手吧!”
白小七听到对方的声音,顿感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直到那黑衣人扯下了面上的黑布才惊呼道:“北幽,怎么会是你?”
幽慕寒哈哈笑道:“我这一年以来都在处理些江湖上的事情,一直在此间活动,三日前你‘不义秀士’的名字就传了过来,我知道你肯定是惹了些不该惹的人,所以特意来看看。刚才见你远远地纵马而来,看你胯下骏马与腰间宝剑都非凡品,所以起了考较的心思,想知道你这一年来有何长进。现在看来,非但你的武功进境远超我的预期,甚至内力轻功都大有长进,毫不夸张的说,可抵得上常人十年之功了。”
白小七听幽慕寒这样说,本来有些生气,暗道:“你又不是我的师长,何时轮到你来考较我的内力了?再者说,刚才若是我稍有松懈,没准就被你给一掌打死了!”但他也知道,幽慕寒出手时必有分寸,如果自己抵挡不住,对方随时都能收住招来。再者说,“北幽”毕竟不同凡人,若是有意指点自己两招,胜过数年的勤学苦练。白小七想到这里,心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