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白小七终究没能拗得过小柔,只好与她约定,当着外人的面时,两个人就平常论交,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小柔才能帮他做些端茶送水之类的杂活。但是如倒夜壶那类的事情,白小七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小柔再做了,小柔虽然仍不大情愿,但是见白小七语气坚定,知道他不会再多退让,就只得答应下来。
与苦梅等人道过了别,白小七给屋外的几个官兵解了穴道,让他们带自己回到苦树县城。那些官兵虽然不情愿,可是有白小七这尊煞神在前,也不得不听,只好默默商量,把白小七送回去后便就地解散,省的到了军营里遭了军法,仍是难逃一死。
至于那两个捕头,也早就被白小七点了穴道,一直坐在庭前。白小七给他们解了穴后,这二人早都坐的腿软了,刚想张口抱怨,却看到了白小七的脸,认出这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不过他们毕竟是有品级的捕头,衙门口也不比军营,虽然回去之后难免受罚,但起码没有性命之虞,大不了拼着挨几下板子就是了。
这些官兵们走后,留在青竹帮里的侍女和杂役们没人看守,也都各自卷了些细软,逃之夭夭,此节都略过不提。只说那扈庸,见白小七没有把那地道里满是金银的事情说出来,也乐得缄口不言,还趁着别人都去库房里抢那些金银器皿的时候,再用浮土和大石头封住了那地道的入口,防止别人误打误撞的闯进去。
小柔虽然说不是头一次离开青竹帮,但以前出门,都是跟在老爷身边,连与外人说话都没说过几次。而且这次跟着白小七在一起,身旁还有这么多的官兵,倒真有一番声势,弄得她好奇之余,还有点不好意思,更是畏惧官兵的声势,有什么事情往往只敢扯着白小七的衣角,说悄悄话似的跟他讲。
白小七见小柔走路时总是一瘸一拐的,只道她是mí_yào的劲还没过去,就让那些官兵捡些木头,做个小轿子。亏得官兵中有两个手脚麻利的,三下五除二就用木头和藤条编了个带靠背的小凳子,只是没有长木头,没法抬着。白小七看他们实在是黔驴技穷,便抽出悦容剑来,两剑斩断了两条手臂粗的小树,那些官兵见状吹捧一阵,用官刀把那两棵小树掐头去尾,再修修枝干,做成了两条八尺来长的木棍,正好当做轿子的横梁。
小柔本来不敢自己乘轿子,而让白小七在地上走,可一来下身实在疼痛,脚程难免受到影响,拖累了众人的行进速度。二来白小七言辞恳切,让她不得不从,只好羞红着脸坐在轿子上。那十个官兵加上两个捕头,刚好是十二个人,就分成三组,轮流抬着小柔赶路。
那些官兵捕头好歹都是些身子壮硕的汉子,抬着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根本就不觉得疲累。不过是小半天的功夫,一行人又走了二十余里,眼看着快到苦树县城,可是天却渐渐地暗下来了。
“哎呀,出来的时候忘了看时间,早知如此,我们在青竹帮多待一晚,明早再赶路就好了。”白小七拍着脑袋苦笑一声,问道:“这里到苦树县城还有多远,咱们加紧赶赶路能不能到?”
邢捕头今年五十出头,在这些人中岁数最大,因此与白小七交谈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听见白小七问话,邢捕头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小心着答道:“那什么......远倒是不远,再有一个时辰怎么也该到了,可是咱们没有火把,走的肯定慢些......而且......而且县城晚上有门禁,这会估计已经关了城门了。”
白小七皱皱眉头道:“你们是苦树县的捕头,他们是苦树县的驻军,难道叫不开城门么?”
“嘿,这......”邢捕头听白小七语气不善,生怕他再用那魔法把自己定在这里,到时候荒郊野外的,运气差些被狼给叼去就麻烦了:“叫开,是能叫开,这肯定能叫开......可是咱们本来有公务在身,忽然全都出现在城门口,肯定惹人怀疑......”
那燕捕头从做捕快的时候,就是跟着邢捕头的,与他算是亦师亦友,见状也来替他解围道:“就是,而且白少侠您有案子在身上,我们好歹都是公人,走在一起实在是......不妥......”
白小七毕竟不是那蛮不讲理之辈,一听就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怕进城之后别人看见他们与“朝廷钦犯”厮混在一起,轻则影响仕途,重则被人罗织罪名,就算最后无人问责,说出去须也不好听。他见这些人一路上卖力抬轿,对自己有多有奉承,也不想太过连累了他们,便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过夜的地方,我们去凑合一宿,明天早上分道扬镳就是。”
这些人没想到白小七如此好说话,连口道谢自不必说,那邢捕头又道:“说起栖身的地方,我倒知道有个破庙,就是不知道里面供的是什么,有没有忌讳。”
白小七一奇道:“你不知道供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偏知道那座破庙?”
邢捕头嘿嘿笑道:“不怕您笑话,那还是我小时候,有一次到山里玩,莫名其妙的就迷了路。后来绕了一阵,我就看到了一座破庙,那匾额上写的不是咱们楚唐国文字,我根本就不认识。庙里供的是个神像,捧着一本破书,看起来挺儒雅的,应该是个读书人拜的神仙。”
“读书人拜的神仙?”白小七闻言微微生疑,心道:“圣人有训,不语怪力乱神只说,怎么会有专门给读书人拜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