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寨中的七个寨主先后殒命,一时间群蛇无首,喽啰们发一声喊,轰然散去。这些山贼全都来自附近的村县,十停之中有七停都收拾细软跑了,剩下三停则又聚在一起,继续占山为王,只是势单力孤,不久之后就被朝廷剿灭,却是后话了。
白小七本来只是想到黑云寨借宿一宿,却不曾想发生了这种事情,看着地上的头颅与尸首,心中一阵怅然。他有心怪射天狼和司徒寇下手太狠,不该就这样将黑云寨赶尽杀绝,但又想到他们与黑云寨本无交情,突然遭到围攻,自保也是无奈之举,最后也没能多说什么。
射天狼设计杀了白小七的朋友,又把此事都嫁祸在了白小七的身上,看到白小七难过的样子,心中微有不忍,安慰道:“江湖本就如此,就像这个黑脸大汉说的,是个大鱼吃小鱼的地方。今天咱们杀了他们,明天也可能会有更厉害的人杀咱们,真到了那一天,我射天狼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再者说,你既然杀了他们的大当家的,若是不将其他人除去,日后必有后患。”
白小七本在怀疑那张憨死于射天狼之手,听见射天狼这样说,反而有些懵了,心道:“难不成那张憨不是射天狼杀的,可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身上撕下一片布条,再去杀了张憨嫁祸于我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他啊?!”
其实正如白小七所想,昨天夜里,正是射天狼借着与白小七说话的功夫,悄悄在他的身上死了一条碎布。换了别人,就算能接近白小七,但在他身上撕下衣物,必会被白小七察觉,也就只有专门练就了一双巧手的射天狼能够让白小七被撕破了衣服,却还浑然不查。
而射天狼也正是与白小七打了一个心理战,假装不经意间先提起了此事,白小七心中对射天狼的怀疑反而小了许多。
司徒寇倒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射天狼毕竟是师兄弟,射天狼诛灭黑云寨也是受了雷庆宇所托,司徒寇心中虽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出手帮了射天狼。这时候听射天狼三言两语就在白小七的心中洗脱了怀疑,司徒寇冷哼一声,自顾自的扭头走了。
射天狼知道司徒寇一向看不惯自己的做法,哂笑一声道:“算了,反正你马上要去夑武国,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我看这黑云寨行事如此嚣张,就算咱们不出手,三五年内也必定要被人所灭,老白你就别自责啦!”
“老白?”白小七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心道:“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这样叫过我,难不成我现在看起来已经很老了?”
其实男人有些时候反而比女人更在乎自己看起来年轻与否,白小七听射天狼这样称呼自己,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他的胡子已经数日未刮了,摸起来居然很是扎手,白小七呢喃一声:“看来我该刮刮胡子了……”
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射天狼的内功深厚,耳力也自不凡,哈哈笑道:“是啊,你现在邋遢死了。我看这黑云寨里什么都有,你不如趁着这个功夫捯饬捯饬,要不然这山里的东西可都要被搬空啦!”
白小七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布袍,的确已经破烂不堪,只是前些日子一直在赶路,没时间换身干净衣服。黑云寨当然少不了各种衣物,恰好那赵清的身形与白小七差不多,平时又爱穿儒衫,白小七便去找了一身赵清的蓝色儒衫换上,倒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换好了衣服,这黑云寨中的山贼们也都跑的差不多了,白小七又将小柔扶到牛车之上,一行人再次启程。走在路上,白小七虽然几次想问小柔,为什么要在张世峰面前说那番话,但想到小柔虽然没有帮自己,但说的话也不算骗人。若是问小柔为何如此,反倒有些兴师问罪的感觉,白小七心里几次出现这种想法,最后却都忍了下来。
离开黑云寨,众人一路西上,终于来到楚唐国与夑武国的交界之处。两国虽然接壤,却非友邦,就在十年前还在互相征伐。只是近些年夑武国内乱不休,才不得不暂缓战端,楚唐国也被连年的征战消耗了不少国力,也无力再战,乐得借此机会休养生息。
据传闻,近些年楚唐国的朝堂之上又有了一番论调,要趁着夑武国内忧外患,将其重创,甚至一举歼灭。只是夑武国乃是正儿八经的以武立国,国内无论将军士兵,甚至是平民百姓,都很骁勇善战,楚唐国与之交战一向是败多胜少。
因此面对征讨夑武国的声音,楚唐国皇帝一向置若罔闻,反而大力发展儒术,整治朝纲。白小七对楚唐国皇帝多有钦佩,而对夑武国的武烈王,则嗤之以鼻,也正是这个原因。
楚唐国与夑武国共有三处小城接壤,分别是楚唐国南部的夜耀城、睦城,再就是此处的“辉耀城”。
只听名字便知,这辉耀城与那夜耀城本来颇有渊源,而这渊源,便是当年抗击夑武国时结下的。只是时日太久,就连楚唐国中,对这两个城池名字的由来也是众说纷纭,其中流传最广的一条,是说有一对兄弟,分别名叫“辉耀”与“夜耀”,后来都当上了将军,分别驻守在这两座城池之中。
或许是命中注定,一次夑武国大举进攻,这两兄弟同时出城迎敌,也在同一天战死沙场。后来上报朝廷,才发现这二人居然死在了同一个时辰,相差最多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更奇的是,从他们当上将军算起,到战死沙场,加起来正好是十年的时间,一天不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