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应该算是上清天中年岁最小的了,看样子与那天族的几个殿下的年岁不相上下,成日也不言语些什么,几位上古神平素无事在上清天的洞府中闭关修养,数年才出关一次,这偌大的上清天便交由这成日默默无闻的小徒弟打理着,说是小徒弟,可人家座下也是有一众弟子的,最出名的,莫过于那掌管三界并且又有一众子女的天尊了,瞧着不温不火的样子,说是语忧温润如玉,那此人便可称作玉之本尊,恬静如水,身边也是跟着一极乖巧的灵兽,古称魇,食梦为生,偶也吃些旁的调和口味,年岁与罄前后脚,但又总是一副长不大的模样,便得了魇驹儿的名字。
“一般天族的雨令行过,师父们也就出关去参加长明会,今年的应该比往年的热闹的多……”
每逢六方神大驾云镜山,闭关的几个老家伙总会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要精神抖擞的一并前往,亲眼瞧着六方神点了长明,再在云镜山寻一处僻静之所寒暄几句,便也各自回到各自该去的地方,按理说,云镜山毕竟人多眼杂,这几人到哪都是阻碍,每每遇到的小仙都是要受行礼问安片刻,既然如此直接去上清天岂不是方便些,可这几位上古神看似感情深厚,实则却暗暗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六方神身居高位却要享受天族的供奉,而且这供奉还不是寻常之物,若是不按时上供,那冥界恶灵便可肆意出逃为祸人间,食人,夺灵,找替死鬼,六方神一律不管不问,况且上清天、云镜山也不得插手,这也就罢了,大不了云镜山给四殿下汐岳偷偷下一道旨,让凡人以亵渎神灵为由,家家关门闭户,吃斋面壁,好以此来躲避恶灵,可若是真真惹恼了六方神,将那赖以生存的大河大江涨起数丈,同时再在地底搞出些动静,来个山崩地裂,生灵涂炭,这些实则都是大大的罪责,在六方神这里却不值一提,所以这六方神虽也是上古神,但鲜有人与之为伍,也就没有被邀请至上清天做客的必要,毕竟圣地被玷污,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魇驹儿在一旁听懂似的摇头晃脑,顺便看着自己的主子将刚刚开放的昙花用异灵禁锢,使其永远保留着盛放的样子,一缕发丝悄然垂下,立刻飞来几只灵蝶帮忙梳起,顺便再飞到魇驹儿鼻前戏耍片刻,瞧着安静的人儿起身将昙花一一装进灵巧的篮中,灵蝶四散离开,稍稍整理一下白如雪的衣裙,提着篮子便朝各处上古神闭关洞府走去。
“驹儿,时候不早了,去将月幽上神叫回来,顺便将日明上神从黑河中唤醒,这日升月落的,就这两位不得闲。”
“对了,青鸾昨日衔走的那支花翎子,说是给了日明上神,你顺便去看一眼,要是又偷偷拿去给了火凤,我可要拔了它尾巴上的凤翎的。”
一边将昙花放在洞府的玉瓶中,一边交代着魇驹儿接下来要干的事情,魇驹儿一脸不屑,看起来是十分不想去奔波。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路途遥远不说,又容易让青鸾和火凤戏耍,你个闷不出声的家伙,与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不言语你也不叫唤,我若交代起事情,你也倒是多少回个几句,在上清天也这么久了,又不是不会说话,好歹也修炼的不赖……”
魇驹儿闭起了眼睛,像是不大愿意再听下去,原本靠在一边小憩,无奈抖了抖身子,变出了人形。
“你这不说话的时候,一天连一个响屁都听不见,一旦要是交代起来事情,喋喋不休的,倒是跟你那不符实的岁数一样,就像是凡界那头发长见识短的一般……”
“人形倒是幻的不错,就是还不会说人话,到底还欠些火候。”
看着自己的主子摇着头去做自己手边的事,魇驹儿笑了笑,幻回了兽的原形,继续摇头晃脑的去找日明月幽两位上神,每每要是自己的主子说不过自己的时候,总是会说自己不说人话。
打趣完了,也该干点正经事了,魇驹儿清澈如水的眼眸划过一丝暗淡,它没有忘记自己的主子说过,要去迎接在上清天外徘徊不定客人,上神们都在闭关,自己的主子是绝对不会去亲自迎接两个无名无姓的小辈,况且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身先士卒的去趟这趟浑水,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食些梦长长见识,免得总是说自己不懂这不懂那的。
“现在通缉令已经传遍天上地下,想必上清天也是有所耳闻的,上清天乃是圣地,不论是非功过,背着通缉令可是大奸大恶的,怎么会愿意你去避难,污了圣地?”
木兮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强硬的争论珣断然听不进去,那耐着性子的谆谆教诲该听进去一字半句的吧。
“不知月儿那边如何,若是再像之前,那该如何是好……”
“果然,离了才片刻,就牵肠挂肚的紧,先想想自己的后路吧,我母亲知道的,她绝对也会有办法知道,只是,我母亲说知道了毁天灭地的大事,她是有意隐瞒,可若这事牵扯甚广,知道了却又不说,岂不是罪过吗?”
虽是跋扈,可毕竟心思缜密些,魔皇方才说自己是偷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可又不说出来,按照苍涯,不对,玄羽的话说,孪兽若是一方出现,一方容易被吞噬,可魔皇与七皇子多年相安无事,总不至于就片刻的功夫就被七皇子完全吞噬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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