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难算。
怎么这么多金人?不是说三千人吗?
唐天一路冲杀,如入人海。心里却在不停地嘀咕。
打仗第一拼得是力气,第二是勇气。尽管大家都经过训练,可是马匹的速度明显减慢速度,军士们更是汗水夹杂着血水,只能机械般地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奋力杀敌。
战争是一场意志的比拼。
“将军,后面的兄弟被拦住了。”
唐天可算是冲到一处没有金人的地方,听到身后的军校喊道。
自己一千人的马队也似一条长龙,一旦速度减慢,就有可能被敌人拦腰斩断,分割包围,一旦被包围,就是死地,万分危险。
“杀回去,杀回去!……”
唐天调转马头,不停地朝着疲惫的兄弟们喊道,脑海中已经被冲动填满,更无理智可言,只想着救出被围困的兄弟。
“杀!杀!”
杨再兴看着亦然决然的唐天,暗道,这真是一个卖烧鸡的吗?杀出重围已经是万难之事,居然又要杀回去,为了救百十号人,够义气。
唐天率着众军士再次冲杀过来。
金人早已准备,先是一顿弓箭齐发。
唐天却不能放箭进行反击,毕竟自己的兄弟与金兵混杂在一起,只能催马快速形成攻击力。
金人已经派出重骑后进行正面攻击。
两队的铁骑犹如两条悍地龙,扬起滚滚尘土,疾风电掣杀来。
特么的,金人真是凶狠,这般杀过,居然还能组织这等猛烈的反击。
唐天看着身旁的杀得混身是血的杨再兴,估计现在自己应该好不到哪里,感觉汗水正不停地从铁甲中流淌,开口说道:“将军,你我今日背水一战,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如果你生就把我带回青州,这一众兄弟,都跟我出自青州,就找太合烧鸡铺。”
“哈哈,何谈生死,有我杨再兴在你死不了。”
唐天知道自己的二把刀功夫,跟杨再兴不能相提并论,他能看出今天的金人打得如此沉着,不是往日骄狂之敌,怕是今天才算遇到真正的对手,此战怕是很难完胜。
“好,一起杀敌!”
唐天已经长枪刺出,尽管精准程度与杨再兴相差不是一点半点,也只能奋力刺出,感觉自己的双手完全没有知觉一样,麻木机械地用力,麻木地刺出。
二马相避,相错而过,一片乱战。
杨再兴明显比唐天快上半个马头,枪似银龙般飞舞,上下纷飞。相比之下,唐天则没有什么招式,完全是硬碰硬的乱打,三十六式高家枪,早已经乱了章法。
金人实在太多了,只要二马相错,如果自己没有将其打倒,就交给后面的军士。
金人也尽是铁甲,双方都是刀他不入的装备,大多数人不是被刺中而死,都是被击落马下,乱踏而死。
唐天可算是率着众人杀入重围,终于杀到被围困的军士身边,百十人队伍,仅余下五十余人。
“将军,你何以冒死相救。”
唐天看着声音哽咽的将士们说道:“我们一起来,就当一起回,不论生死,我们都是最好兄弟,走,跟我杀出去。”
这货只能放手一搏,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朝着内黄县的方向冲杀,因为翟亮将军的两千人还在内黄方向,生死不明,他现在就是战死,也要冲过去看看。
“唐掌柜的,看来我们是被伏击了,金人也伏击也太精确了。”杨再兴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听起来比鸭子的声音好不了多少。
“哈哈,你这公鸭嗓就别说话了,省点力气,我们再战金人。”唐天调笑地说道,铁盔之下大家彼此都看不到表情,但是唐天明白,金人的情报太准确了,一定是出了叛徒,要不然哪有这么精准的伏击,估计翟亮将军也是凶多吉少。
翟亮的军士都是丛林游击军,没有重盔重甲,如果金人派出重骑军伏击,估计很难全身而退。
特么的,本想着自己派翟亮将军在楚王镇设伏,自己把来自己大名府的金军引到楚王镇,然后两军合击一举消灭金人,多么完美的计划,可是怎么叫金人识破了?
到底是什么人出卖了自己呢?
唐天来不及多想,已经同金人短兵相接,陆续有金人倒下,更有自己的军士倒下,血染长路,悲壮山林。
一千人的铁骑兵,冲杀出来,已经不足三百人,身后官道之上尽是尸体,战马横乱,或是金人,或是宋将汉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血气弥漫。
金人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追击。
阳光之下,三百余骑如同血人,马匹喘着粗气,汗水、血水顺着马腿流在地上,形成一道血河,弯弯曲曲地缓缓流动,扩散……。
唐天颤抖的双手让手中横握在马鞍上的钢枪不停抖动,钢亮的枪头已尽是血污,这货不及多想,说道:“走,沉兵内黄县。”
三百多人的马队缓缓地朝着内黄县出发,金人并没有动的意思,只是在后面远远地看着,阿古及缓缓地说道:“不得追击,交给前面的队伍吧。”
唐天当然知道敌人定是设下天罗地网,前方一定还有敌人。
“各位兄弟,咱们还有一战,大家先吃些东西,恢复体力。”
唐天微微恢复了几分气力,强撑着说道,要不是杨再兴在身边为自己开路杀敌,怕是己经被金人打下马。
几次都是身后的兄弟冲上来为自己挡的枪……。
泪水横流,在铁头盔中横流。
打仗!太特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