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回请了封宜奴去热场,还以为是让师师姐去呢。”
“还不是她唱了水调歌头,老学士说很好,就点了她。”
从矾楼这边看去,夷山那绿盈盈的山尖似乎就在一握之间,不过底下轱辘辘的马车将她们打回了现实。
叹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妈妈说要去夷山散心,想去的就拾到下。”萸卿从廊道外进来招呼,那几个清倌儿闻言立即开了笑脸。
今日重阳,出去登高是常理,而城内登高的地儿无外乎夷山和万岁山,如今夷山举会,自然是首选的去处了,只是到了临行前,才有意识不见李师师人影。
“师师姐不去吗?”
“姐姐今儿有客。”
她们不觉撩开了车帘仰头望,似乎那洞开的顶楼西窗处便有李师师的琴音传出来。而确然,此时的这间乐室内,李师师正和许份对座闲话。今日她原本也是有散心的打算,只是许份却说来道别,这倒让她不好怠慢了。
“如今政局动乱,许中书如此也是好事,郎君切莫心哀。”对于许将致仕,她这做娼妓的又能如何评价,此时也只能聊表安慰而已。
许份看她一眼,他父亲的致仕倒不至于让他惊讶,毕竟这大宋官员的谪升历属常态,如今让他放心不下的唯有面前这个钟灵毓秀的女子。
“师师……”
他想要握过去手,但对方微微退缩动作让他停下了想法。
场面一度有些沉默,最后还是李师师站了起来,笑着眺望向远处郁郁葱葱的夷山,“今日佳节,大家可都是登高去了,郎君若是有闲,不妨与师师一道走走吧。”
许份眼眉一沉,淡淡的黯然流过,但最后还是挤了些从容上脸。
“也好,今日夷山该是热闹的,或许还能听几阙好诗词。”
……
……
夷山上下,放眼尽是无垠的草野和灌丛,秋意虽浓,但在这片山野地带却并不明显,反而有些滞后性的盛夏味道。山脚处,早早就摆开了摊铺彩棚,它们顺着山路蜿蜒上去,一眼望不到尾巴,里头的小贩在叫卖茱萸囊袋,也有那肤白貌美的荆妇在现沽菊花酒酿,飘飘然清香,似乎一嗅可闻。
如若往年,这夷山的登高还不至于吸引到此般多游人商贩,只是今年的夷山文会被一品斋炒成了全民话题,似乎只要不在重阳说些与文会搭边的话题就会显得与世俗格格不入,那些自认主流文坛的更是以能被邀赴文会为荣,总之,这场一开始就被打上政治标签的文会在今日是举足轻重,外围莺燕的游人声也更能凸显出会场里头的热闹。
“陈郎,那边可就是苏老学士行举文会的地所?”
正在沿路摊头拣首饰的女郎遥看着东头山麓地带,那里已搭起了高高的茂竹栅栏,茱萸和清菊别在竹头,以素黄丝绦衬上,远远的,就可以瞧见里头几列丈高彩棚,而会场入口更是立起牌楼,不断的有持着请帖的儒学进去。而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自然是进不去的,所以多是在路过时瞧个新鲜,或是倾耳听听里头飘出来的丝竹声。
“应该就是了。”
男子名陈东,是太学学生,在外界看来也可说是天之骄子了,但身在其中的他可不会这么觉得。就像这回的夷山文会,他作为士林学子自然也想去瞻仰一番大词人风采,可惜这邀贴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看着几个出身名门的同窗在他面前炫耀请帖时,他才更能感受到两者天堑般的差距。
女郎忽而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她情郎,脉脉凝视了许久,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将茱萸袋绑在情郎臂上。
束紧。
陈东看她一眼,嘴角挤了个笑。
“看来不服老不行啊,这走几步人就喘上了。”忽然他们背后传来交谈声,“倒是彝叔你神清气舒,可是近有喜事所致哈。”
陈东觉得熟悉,瞥过去一看,脸上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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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上来事情多了,加之惰性和眼睛的缘故,所以更新就没有顾上,不过脑袋休息了这么久了,也该活动活动了,下月更新会抓紧的,希望能在六月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