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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那头的小姑娘软软道了一句,“睡觉呀。”
阿文霎时就感觉怄了一肚子的火。
前日二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高低的距离阻隔了二人。
可是现在床垫离的也近,他们不是夫妻吗?
白日里他说要造一张大点儿的床,她不也没拒绝吗?
奈何小姑娘还爬起来吹了灯。
室内黑黢黢一片。
阿文的内心很浮躁,自从他肯定这个小姑娘是自己的夫人,并且也接受她是自己的夫人后,他的心就开始浮躁。
看不见的黑暗中,心底丛生了一股恶趣味。
顺着记忆,伸手就拽住了方才花枝乱颤的脚丫子。
子鱼瞬时睁眸,将脚缩回,警惕的坐起身。
“你做什么!”
黑暗中,一双水眸亮亮的,阿文几乎可以想象到她是怎么惊慌的瞪着自己。
好一会儿,阿文嘶哑着声音道,“我们是夫妻。”哪个男人不想抱着媳妇儿睡觉。
子鱼顿了一顿,缓缓将小腿蜷进了被子里,闷声道,“不是。”
阿文蹙眉。
直接将枕头一扔,头脚换了个地方躺下,对着子鱼的那一侧,撩开帘子,大掌直接就覆了上去。
熟悉的胸膛隔着被子,将自己拢进了怀里。
子鱼颤了颤。
干脆的缩进被子里,背对着阿文,只留了一条缝儿呼吸。
阿文觉得奇怪,大掌顺着铁链子缓缓就摸进了子鱼的被窝里,子鱼一把推开,“你走开!”
声音娇娇软软的,可是话里那就是十足的嫌弃。
阿文再次重申,“我们是夫妻。”
黑暗中子鱼的声音清脆笃然,“夫妻怎么了?你记得我们何时拜堂了?记得我叫什么姓什么?记得我们住哪里,家何处?就算我承认我们是夫妻,那我现在也不乐意跟你睡!”
“为什么?”阿文整个眉头拧了起来。
二人对视,眼中什么都没有,却就是感觉对方也看着自己。
好一会儿,阿文就听见子鱼轻飘飘道,“我喜欢从前的你,不喜欢现在的你,不乐意给你抱着睡!”
阿文就感觉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话语中不自觉的带了些怒意,“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子鱼又继续躺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阿文:“……”
蓦的反应过来,哪门子来的那么大的气性?
抿紧了唇,窸窸窣窣的又一扔枕头,折回了另一头。
子鱼听着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缝隙上透着的浅浅月光,手指缓缓在被子上抠着,垂了垂眼睫,掩了些失落。
她和他所经历过的,他都忘了个干净。
尽管他现在说喜欢她,是从前的他从来没有说过的,可是这句喜欢,说的太轻浅,没有任何的分量,让她忍不住怀疑,失去记忆的他是否还是从前的他,之前她是开着玩笑,可是现在,她却真的怀疑。
这么想,整个人忍不住蜷进被子里。
海边昼夜温差大,呼呼的风声吹过,阿文注意着背后的动静。
轻酣声未起,她并没有睡着。
无非是在想过去。
阿文闭了眼,却无法心平气和的入眠。
心底有些浮躁,因为那段被他遗忘的过去。
除了知道她是他的妻,知道自己不曾是孤身一人或是被家人抛弃,他心头喜悦。还有她能来找他,所猜测他的想法,都极为精准,因为那段过去,她很了解他。
但是,他却半点也不了解她。
想来,他的家人,除她以外,别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有她执意来找他。
阿文捏了捏眉心。
再听到一声失落的轻叹后,脑子方才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就断掉了。
烦躁的坐起身。
窸窸窣窣的又将枕头扔了回去,径直躺下,将子鱼连人带被抱在怀中。
子鱼刚要挣扎,就听阿文狠声丢了一句,“睡觉!不想睡今晚就别睡了!”
……
凶巴巴的。
子鱼耸了耸鼻尖,眼角一弯,转过头,就像毛虫一样拱进了阿文的怀里。
阿文懵了一下。
虽然隔着被子,可是他到底抱了个人。
这个人,是不在他记忆里的家人,他的夫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是阖眼。
因为第二天早上要进镇子上,阿文早习惯了这个时间差,是以早早醒来。
胳膊有些沉,上头有个小脑袋压着。
阿文垂眸就能看到一张白生生的小脸,零散的发丝垂在耳畔,从光洁的额头,到小巧的鼻尖,再到……
视线越往下,目光越沉郁,滚了滚喉。
前天他尝过一口,很软。
子鱼迷糊中感觉到有一只饿狼盯着自己。
睁开眸子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
还未来得及揣测这眸中酝酿的情绪,一只大掌就抚上她的脸,对着她的眼角狠狠一楷,哑着声音道,“起来了。”从她脑袋下抽出发麻的手臂。
子鱼懵了一下。
摸着自己的眼角,湿漉一片,还带着两块细小的白色异物。
脸色腾的一红!
连忙坐起身子,用小手擦着自己的脸,像小猫一样蹭蹭蹭的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低着头穿了鞋,刚起身就被阿文牵着去洗漱。
早上的时候,巧儿已经起了,正在热饭,见二人来,笑道,“阿文哥,小鱼,粥热好了。”这是这一年多以来,巧儿和阿文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