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吕二赖子指的方向,余子颜看到了那颗鸡心血石的主人。
没有想象中的富贵荣华之气,这人年轻,且寒酸。黑色布鞋虽新,但不是官靴已让余子颜松了口气,再往上看,一袭素色长衫洗的发白,唯一颗鸡心血石点缀,也怪不得吕二赖子一眼就瞅到了。
一个落魄书生。
至于长相,竟难得白净俊俏。只是眉头皱的紧,似有什么难事。身旁只跟着一个青衣小厮,身材单薄,弱不禁风,跟他主子一样好欺负的样子。想也是,这般“寒酸的人家”一看就养不起膀大腰圆的豪奴。
“这人带着这么招摇的东西出门还真是心大……老规矩,你碰瓷,我下手。”徐子颜甩着冲天辫混入人群,吕二赖子顶着这付酒气熏熏的模样一步三晃的靠近那书生。只见他故意在人群中撞来撞去,但还有礼貌的道谢,大家只当这人喝高了,却还懂礼,也就没有过多纠缠,只是绕开。
不一会儿就在书生前方清出了一片空地。
人的视线会有死角,当你过多的注意一方时必然会错过些什么。
吕二赖子的行为成功让书生唯恐对他避之不及,自己自发的靠近人堆,并且皱眉关注着眼前晃悠过去的吕二赖子。
吕二赖子的离开让他松了口气。正要一撩前襟迈腿前行,却没感受到玉石的坠感。
“公子,怎么了?”一旁的小厮见他愣住,上前恭敬问道。
“呵,怕是糟了贼了……”
半丝慌乱也无,不仅是他,连小厮也是一脸淡然道:“公子,要见人吗?”
“嗯……孩子的话就带回来……”
“是。”
半刻钟后
街边的混沌摊上,书生摇起一勺混沌,吹吹气,慢慢放入嘴中嚼咽。腿边跪着被抓来的余子颜。
小姑娘虽然跪着,却还是一脸倔强。她不服,却怕。所以跪着,但不低头。
“饿了吗?”书生问。
“饿!你的手下抢了我的烧饼!”眼睛瞪着那青衣小厮。
小厮默默把拿着烧饼的手背到后边去。
“快看,他不仅抢了!还要藏起来!”余子颜大喊。
书生把最后一个混沌咽下去,擦擦嘴:“那烧饼是你的吗?不是。是你偷来的。就像我的玉佩,也是你偷的。你能说,它也是你的吗?”
余子颜瘪嘴:“偷怎么了?人生在世,各凭本事。东西丢了怪他没本事,在我手里了,那就是我的!”
“哦?”书生笑了,“既如此,你现在跪在这里,是你技不如人,烧饼、玉佩,就都是我的。是这个意思吧?”
余子颜目瞪口呆,这人竟比她还要无赖。
“你走吧,我还有事没时间同你个小孩子纠缠。以后记得,看人不要只看表面。”
乌黑的小脑袋垂头丧气的往回走,折腾了半天已经耽误了一早上,爷爷肯定急了。但她实在打不起精神。街面上混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她余子颜的名号,从来只有她怼人,没有人怼她。哪知今天,乾坤颠倒,流年不济。生生撞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
一路碎碎念,走到了爷爷的糖人摊前。
“咦?摊还在,人呢?”照着蹲在墙根讨饭的喜子问:“喜子哥!我爷爷呢?”
“爷爷?嘿嘿,喜子不认识爷爷!”
“爷爷!就是……”余子颜从台子上抽了个糖人,“就这个,捏糖人的,人呢?”
喜子一看到糖人,立马手舞足蹈,眼睛跟粘在上面一样;“糖人!甜!喜子要糖人!”
“先告诉我爷爷去哪里了!你告诉我,糖人就给你!”
喜子仍盯着糖人,傻乎乎的答道:“抓走啦!抓走啦!好多人!”又突然想起什么,把余子颜递给他的糖人都打翻在地,脚搓着地往后退。满脸惊恐的喊叫:“毒!有毒!吃了会死人!喜子不想死!拿走!快拿走!”
听到这儿,余子颜满脸慌乱,六神无主:“怎么会,爷爷的糖浆怎么会有毒!谁抓走了爷爷!”
此时,一声叹息在身后响起:“你别问他了。喜子傻着呢……知道个球!”
“吕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就你被鸡心石主人带走的时候,有一队官兵把老余头抓走了。我亲耳听见,他说老余头的糖人有毒,伤了贵人。”
“贵人!什么贵人?”
这时,一旁的喜子又开始乱叫。“小不点,红石头!小不点,红石头!”
吕二赖子一拍脑瓜,“喜子说那贵人是个孩子!没错,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红石头……诶?你去哪里?”
余子颜疯了似的往回跑,撞到人也顾不得,摔倒了也不怕疼,就是死命的往混沌摊跑。
“摊主,刚才在这里吃混沌的客人呢?”
“哎唷!余丫头,怎么都摔成这样了!这让你爷爷看到还不心疼死!”
余子颜一脸焦急,声音都带着哭腔:“摊主!别管我了,不碍事!快告诉我那人去哪里了?”
“你说的是那个让你跪着的青年?刚走不久,像是往桥上去了!你跑快些,兴许能追上!”
余子颜按着指示往桥上追,果然看到那青年在一处卖兔子的摊前驻足交谈。
赶忙跑上前去,“咚”的一声跪在了皆是石子的桥面上,瞬间膝盖就出了血。可她顾不得,只记得不停的磕头:“求求先生,借我您的玉石。就借一阵,一会儿就还!咚!咚……咚!余子颜求您了!”
一下一下,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