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畦哎了一声就往前走,初兰站在那里看向容老爷,当容老爷往这边瞧来时候,初兰急忙低头,低头时候面上掠过一丝慌乱。这丝慌乱该进了容老爷的眼才是。初兰在心里想着,重又抬头时,容老爷已和容畦进了屋,初兰长出一口气,也许,等过了今日,自己就不一样了。
“初兰姐姐,方才朱姨奶奶那边遣人来说,你昨儿送去的绣活不错,让你得空过去一趟,姨奶奶要赏你呢。”见初兰独自站在那里,有丫鬟上前对她道。
初兰应了一声,但面上笑容却有几分勉强,这丫鬟瞧着不由皱眉:“初兰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委屈?还有,方才你怎不进去倒茶?”
“不,我并不觉得委屈,只是,三爷……”方说了这么两个字,那边就有人叫那丫鬟,那丫鬟匆匆走了。初兰面上神情已经变了一样,欲言又止,有时候最好了。
容畦见容老爷手上拿着的,果然是那块玉佩,笑着道:“昨儿我已经去问过了,掌柜的都说,并没接到衙门那边的信,说有谁家被盗的。叔叔若不放心,等我再悄地托人去几家相熟人家问问。”
容老爷嗯了一声,手在那玉佩上滑过:“这玉佩只怕来历是有些尴尬,你瞧这玉色,这么些年,都没瞧过这么好的玉色。还有这雕工,手艺也是精湛的。我觉着,这玉佩,只怕从大内来的。”
容畦口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大内?叔叔,这事……”这扬州城里,里外里算起来,能得到从皇宫大内里赏赐的,不过那么几家,这几家,最近也没听说有贼进去偷了他们家。
“你怎么就忘了?去年陛下曾经巡幸江南?”容畦也不是笨人,当今天子好色已经是朝野皆知的秘密,前来江南巡幸,自然也会宠幸几个江南女子。可容畦记得,天子回宫时候,已经把那几个得沾雨露的都带回宫去了,不拘什么美人宝林,封了几个。
“若那被宠幸的女子,身份不能入宫呢?你别忘了曾听过的。”容畦了然:“既如此,侄儿会悄悄地去往河边那几家打听。”容老爷点头,这事办好了,说不定是好事,就如那回在京中,坏事变成了好事。若非如此,也不能和宫中大宦搭上关系,现在加上周家这边,以后自家,算是如虎添翼了。
可惜的是,这家主之位只有一个,而且若要家业两下分开,又白费了自己的心。容老爷心里思忖,和容畦又说几句闲话,也就让他离去。
等容畦走了,容老爷抬头一瞧,有个人似乎不见,问身边丫鬟:“怎不见初兰?”初兰重得宠爱,容老爷房里的丫鬟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此刻听容老爷问,那被问丫鬟就撅起嘴:“老爷怎么只记得初兰姐姐,难道我们这些人,就全不是人了不是?”
丫鬟们之间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容老爷还是欢喜的,想着手就捏住那丫鬟的手在那细细摩挲:“瞧瞧,这嘴撅的,都不漂亮了。你晓得,我老了,那年轻些的,应付不来了。初兰年纪大些。”
“老爷,那年轻些的,地才好,地好了,下种才会发芽。”这丫鬟见状就急忙道,眼还在那一闪一闪。子嗣一直是容老爷的心病,此刻见这丫鬟提起,容老爷脸色就变的有些不好。
“老爷,您今年不过五十,常有六七十老人生头生的。要紧的是要找好地。老爷,您有了亲生子,这些事,不是迎刃而解了?”见容老爷面上变色,这丫鬟决定铤而走险,继续劝说。
若有自己的儿子,又何必瞧着几个侄儿在那争?容老爷眼神有些黯然,这丫鬟还待再劝,就有丫鬟走进来对容老爷道:“老爷,初兰姐姐是去送三爷了,三爷在那路上,只怕……”
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初兰的哭声,这哭声透着几分凄厉,容老爷忙站起身,方才那个劝说的丫鬟不由气得直跺脚,这哭的太不是时候,若能劝说得容老爷晚间收了自己,这有个万一有了喜,生个儿子下来,这偌大的家业就是自己儿子承受,这一辈子穿金戴银何等快活,强似出去外头,嫁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
容老爷已经走出屋,初兰是一路跌跌撞撞哭着过来的,容畦跟在她身后,满脸不知所措。初兰瞧见容老爷就飞奔到他身边跪下:“求老爷做主,方才奴好好地送三爷出去,谁知才了一段,来到僻静处,三爷就抱住奴,说了些十分不能入耳的话,奴要挣扎,说这是qín_shòu不如的行径。三爷就说,奴不过是个丫鬟,又不是什么有名分的人。还说,等三爷做了家主,就封奴做姨娘,一生快活。奴要走,三爷就伸手把奴拉住,奴……”
初兰哭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但那指控之词,是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容畦见初兰这等颠倒黑白,急忙也跪下:“叔叔容禀,侄儿并没对初兰做什么,方才走到那里,初兰姑娘被青苔滑到,侄儿正要叫人来,谁知初兰姑娘就拉住侄儿,口口声声说侄儿调戏她,还不等侄儿说话,她就自己扯了袖子跑走。叔叔,侄儿……”
“奴又不是疯了,在老爷身边得老爷宠爱,谁不高看一眼,诬陷三爷,对奴又有什么好处?”初兰哭的更大声些。容老爷站在那里,脸色晦暗不明,初兰悄悄抬眼瞧见容老爷脸色,心里暗自得意,二爷说的对,这男人最怕两件事,一是自己被戴绿帽子,二是自己的家产被人觊觎。这两桩,全指控上去,瞧容畦还怎么翻身?
容畦还是道:“叔叔,事情就是侄儿说的那样,至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