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老值钱人老命贱,你就别说好话来哄我了!”曾老夫人却没有紫铃的那么欢喜,只是幽幽说了一句。紫铃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老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呢?这家里,上上下下谁不敬着您?就算是她们想做些什么?还不是为了讨好您,在您面前好露脸!”
“讨好我也是很平常的,可是为讨好我打坏东西,甚至争抢,就不该了!”说着曾老夫人抬眼看了紫铃一眼,接着就笑了:“我也是老了,想不开了,这世间的事,哪有能遂心意的?”
小欢已经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紫铃和曾老夫人的对话,不由停下脚步听了听,这几句话,似乎大有深意。小欢嚼着曾老夫人这几句话,刚想进去就见一个小丫鬟走进来。
小欢举目望去,像是曾之庆房里的小丫头,花儿已经迎上前:“你是来寻谁呢?”这小丫鬟得了月华的嘱咐,让她先在外面走一圈,然后再来告诉嫣然几句话。这小丫鬟得了嘱咐,寻了个地方睡了一大觉醒来才匆忙地来寻嫣然。
此时见花儿相问,小丫鬟就道:“月华姐姐让我来和嫣然姐姐说句话,她说,要嫣然姐姐小心呢。”这院子里的丫鬟,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一二个,嫣然听的是月华让人来寻自己说话,刚要上前就听到这小丫鬟这样说,嫣然的眉不由皱起。
这话自然也落到小欢耳里,她仔细瞧了瞧那小丫鬟,牙一咬已下定决心,挑起帘子进了屋。
曾老夫人见小欢进屋,停下说话看着她:“青铛好些没有?”小欢恭敬地道:“青铛姐姐说,叩谢老夫人的恩典呢。还说,躺一日好些了明儿就来老夫人面前服侍呢!”
“她既摔伤了,我这也不缺她一个人服侍,让她多躺两日!”曾老夫人淡淡的说,这话让小欢立即下定决心,瞧着紫铃道:“方才老夫人不是让紫铃姐姐去问问,到底是谁把地衣给撤了!奴婢方才听青铛姐姐说,不晓得花儿怎么搞的,让地衣弄上了水,她让花儿把地衣给撤了,本打算擦地,谁知不及擦地,老夫人您就回来了!”
曾老夫人面上闪过一丝怒色,小欢察言观色,继续道:“青铛姐姐也是怕地衣被撤掉,老夫人进了暖阁不大好呢!”这后头一句,说了就跟没说一样,紫铃已经示意小欢出去。小欢一颗心狂跳,不管怎么说,这话已经说完了,至于青铛倒霉不倒霉,那就要看老夫人怎么想了?谁不想做一等呢?可依了青铛的性子,上去实在太难。
“老夫人您消消气,为她们,不值得!”紫铃端了碗茶过去,曾老夫人就着紫铃的手喝了一口茶才道:“一个个都这样,夫人到底怎么管的家?”
说完曾老夫人又觉得不对,加了一句:“好人也有,像你和嫣然,就是好的!”紫铃含笑道:“夫人管家,总也要用她用熟的人手才是。这些孩子们,没经过事,有时候是难免的!”
曾老夫人嗯了一声就道:“我记得青铛只比你小一岁,你过了年就要出嫁了,原本我还想多留她几年。可是女大不中留,等过些日子,挑个人把她给配出去吧!”
这话很快传到青铛耳里,青铛本来还在算着,怎样让嫣然也沾上这件事,谁知却听到曾老夫人这番话,登时气的腰更疼了。对来告诉自己的老婆子道:“老夫人真这样说?我服侍老夫人,哪点不尽心?”
“青铛姑娘,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老夫人亲自给你挑人家,这是多大的体面?”
体面?这两个字让青铛冷冷一笑,在老夫人身边服侍才体面,出外配人,不外就是能配个伙计,一年二三十两银子的进项,家里大大小小粗细的活都要自己去做,就这,在别人眼里,还是嫁了好人家呢。
青铛用手握成拳,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去见老夫人,让老夫人晓得,我……”
“青铛姑娘,您啊,还是别去见老夫人了,老夫人说,体恤你服侍辛苦,让你多躺两日,紫铃又让花儿来照顾你。等过了年,你再上去吧。”说完老婆子就让花儿上前。
花儿有些畏缩地凑到青铛面前,瞧见花儿,青铛恨的牙咬,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青铛喘匀了气才道:“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起来,难道手断了?”
花儿急忙上前去扶青铛,手还没碰到青铛,青铛已经扬手打了花儿一巴掌:“没点眼色的小贱|货!”虽有曾老夫人发话,但青铛这会儿还是一等,花儿并不敢回嘴,只是坐在那里。
青铛打了花儿那一巴掌,感觉这口气匀了些,躺回枕头上,看着屋顶,也不晓得心里在想什么。
“哎呦呦,那个青铛,就是个暴炭,我在那听了会儿,打了那小丫头。瞧着那小丫头的模样,也怪让人心疼的!”老婆子寻到紫铃,拍手拍脚地说着青铛的行为,紫铃嗯了一声:“辛苦了,这里有几百钱,你拿回去,买酒吃!”
老婆子接了那些钱,眼都笑的没缝了:“本不该收的,只是不收的话,姑娘心里过不去,我就走了!”见那婆子离去,紫铃轻叹一声,嫣然这才开口:“这做人,怎会这样难?”
“这做人,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端看你怎么想的?说起来,青铛的想法也不错,长长久久留在侯府,只是她不晓得,做人要留一线。这侯府里的下人们,来来去去,上上下下,总有成千数,可郑大叔能成为大管事,绝非侥幸。为的就是做人这两个字!”
既要能立威,又要下边人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