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不情愿地被带到了云沧浪居住的院落。
院落里,一片杂乱,云府的护卫和侍女们全都躲得远远的,就连云沧雪也只敢远远观望着,只有云霸河一脸铁青色,冲入了房内。
那一阵野兽般的咆哮声就是云沧浪发出来的。
云霸河冲入房内后没多久,房内才安静了下来。
“二弟!”战力也跟着进入了房内,云笙也被他一并带了进去。
“我不会替不相信我的人看病……”云笙也有些恼了。
可就在她进入房中后,看到了那名被云霸河制住了的男子时,她喉咙间突然一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云沧浪的房内,犹如暴风雨过境般,原本的床、桌、茶具,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都已经被他砸碎了。
云笙的父亲云沧海今年三十五岁,云沧浪是他的二弟,比他还小一岁,可眼前的这名男子看上去,却足足有四十余岁,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
他一头杂乱的须发,衣衫上满是泥污和血迹。
可即便如此,云笙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这位二叔,因为云沧浪的身形外貌,就连声音都和父亲云沧海很相似。
云笙乍一回头,还以为是父亲醒了过来,站在了身前呢。
太相似了。
对着一个和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面前,云笙却是狠不下心了。
“爹,二哥他没事吧?”云沧雪见屋内安静了下来,这才走了进来。
她看到了和战力并肩而立的云笙,也留意到了云笙身上的魔法权杖,面容上多了层厌恶之色。
“三妹,她是我请来的医者,是来替二弟看病的,”自云沧海离家之后,战力就和云沧浪兄妹俩以兄妹相称。
战力还希望云沧雪帮忙说一说,哪知道云沧雪却是冷冷一笑,“齐大哥,你关心我家二哥的病情,三妹很是感谢。但我二哥的病情,尤其是一身癔症,已经是病入膏肓,就连温大国手多年来都只能保证它不恶化。你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来路不明,又是魔法师又是医者,不伦不类的,又怎能替我二哥治病,”云沧雪的语气中,却是透露出了强烈的敌意。
云沧雪没有认出云笙来,但她潜意识了,就对云笙有敌意。
云沧雪的话,在他人看来,像是关心自家二哥,担心云笙是什么蒙古大夫。
但心思细腻如云笙,却听出来另外一层意味来,云沧雪极端不情愿有人看好云沧浪的病,更甚至于,她还希望云沧海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将军府内,武圣老将军因为一双子嗣的缘故,日益老迈。云沧海下落不明,云沧浪又是这副模样,只要他一日不恢复,云沧雪就能独揽将军府的大权。
她的野心,恐怕也就只有云霸河一人看不出来吧。
同父同母的兄妹,云沧雪竟然存了如此的狼子野心,云笙不禁心寒。
云沧雪不让治,云笙就非要治不可,更何况,她也看出来了,云沧海的病症并不简单。
“大国手治不好,那是因为他将云大叔的病情误断为癔症,用治疗癔症的方法和药草来治疗,那自然是治不好的,”所谓对症下药,连病情都判断不准确,又怎么能治好。
所以这些年来,云沧浪的病情才会反反复复,一直没有进展。
云笙此话一出,房内的几人全都是膛目结舌,就连战力,也不禁为云笙的话,捏了把凉汗。
这小丫头好狂的语气,她竟然说堂堂大周的大国手,判断错了症状。
那可是药皇阁的大国手,早已停牌行医多年,当初还是看在了云霸河的面子上,才勉强肯出诊替云沧浪看病。
云笙却说他看错了!
“你们看看,我就说她是个庸医,敢质疑大国手的诊断,她才多大,真是胆大包天!”云沧雪幸灾乐祸着,等着云笙被赶出将军府。
“是人都会犯错误,大国手也不例外。他判断为癔症,是因为癔症的症状是精神错乱,言行失常。云大叔的举止的确很像癔症,但他其实得的并不是癔症,而是战后创伤综合症,”被众人质疑,云笙并没有感到气愤。
无知者无罪,战后创伤综合症这个名词,只怕无极大陆千百年来,别说是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云笙看到云沧浪时,初时也以为他是得了癔症,因为他的症状和癔症太相似了,但她向战力一打听,云沧浪服用治疗癔症的病情很多年了,一直不见起色。
再回想云沧浪是战后才会得了这种病,云笙一结合前世她在美洲地区,替国际红十字协会进行义诊时,曾遇到的几名m国的士兵,他们在参加对y国的战役后,返回国内,即便身体是健康的,但都曾出现过类似癔症的症状。
云笙最后诊断的结果,就是战后创伤综合症。
“爹,快把这个胡言乱语的骗子赶出去,什么战后创伤综合症,我活了三十年,从未听说过,”云沧雪命人要将云笙赶出去,战力在一旁劝阻,却反倒被云沧雪训斥了。
“不信也罢,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这种创伤综合症,凡是参加过战争,尤其是死伤惨重的战争的军士,或多或少都有。只不过云大叔由于身心上的双重打击,病情比较严重,”云笙瞟了云霸河一眼。
战场上,尸骸遍地,有时候甚至连他国的无辜妇孺都要被妄杀,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幕时,心中必定会留下阴影。
曾为大周将领的云霸河他一定也知道,战力同样也知道,所以云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