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就在云笙去镇上后不久。
云沧浪刚安顿好了猎兵们的住处,他见云笙迟迟未归,就与周泉商量,是否要去就近的威远侯的守军处打听一下消息。
云家军撤离后,威远候就趁机向大周帝请命,替自己的侄子在此地求了个差使。
就在云沧浪和周泉商量时,他忽听到街上,飘来了一阵旖旎的音乐。
听到了那阵音乐时,云沧浪只觉得浑身一震。
一个藏在了心底,许久不曾被提及的名字,闯入了他的脑海。
莎画。
那是他和莎画第一次见面时,辕莎画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弹奏给他听的一首乐曲。
自从手残之后,云沧浪就不曾再碰过乐器。
他同时也将自己对辕莎画的思念深藏在了心底。
为了断绝自己对辕莎画的情谊,他不断地想想,辕莎画当年对他的欺骗,辕莎画可能早已嫁做人妇。
可这一切,在一听到那音乐时,瞬间就破碎了。
他不禁回头望去,寻找那抹熟悉,同时又让他痛苦不已的倩影。
拥挤的人群中,他没找到辕莎画。
音乐带着他,让他不自禁迈开了脚步,甚至来不及和周泉等人打招呼,就离开了南崖镇。
那阵音乐,带着他一路往前,云沧浪也离开了南崖镇。
云沧浪没有骑马,他只是沿着南崖镇外的大道,一路往前走去。
云沧浪何等脚力,一路走下去,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南崖镇,到了一处山坡上。
平原的尽头,就是南陲城了。
一直到他进入了这一片墓地。
云沧浪背着手,站在了山坡上,遥遥望着南陲城。
他的记忆不知不觉得飘回了八九年前,他和辕莎画相遇时的情景。
想起了伊人弹琴时的一颦一笑,想起了两人初次相遇时的情形,云沧浪苦涩地自言自语着。
“莎画,这些年你可还好?你应该已经嫁为人妇多年了,”云沧浪叹息着。
他举步维艰着,走下了山坡。
山坡的对面,是一片延绵不息的平原。
边境地处东南,这一带的植物很是茂盛,可唯独这一片平原,显得很是萧瑟。
平原上,没有树木,只有一个个墓碑,这里是云家军的葬身之所,曾经是云沧浪最亲密的战友的人,一个个都躺在了这里。
耳边,不觉有一缕笛音传来。
笛音先高后低,沉浸在记忆中的云沧浪竟然是毫无知觉。
他的脑海中,忽得出现了一副场景。
战场上,血肉横飞,无数的兵士一个个的倒下。
“将军,弟兄们掩护着你,快点离开,”
“将军,将我的尸首带回玉京,交给我的娘子,”
“将军---快走!”
笛音陡然一变,由高变低,声音似哭似泣。
耳边,犹如有马蹄奔腾,又似有号角不断,云沧浪的眼底,迷离一片。
记忆排山倒海而来,原本旖旎的音乐也陡然再变。
已经陷入笛音难以自拔的云沧浪痛苦地嘶吼着,跪了下来。
墓地之中,已经站着一名银袍男子,他的容貌出尘。
云沧浪若细看的话,为发现,那名男子和辕莎画有八九分相似,此人就是辕莎画的弟弟,辕不破。
辕不破遥遥望着云沧浪,见他双手抱头,很是痛苦,他的手果然恢复了。
他带给姐姐的痛苦,他今日要加倍奉还。
辕不破手中握着一杆紫玉笛,那笛子的造型很是特别,他丰润的唇贴在紫笛上,音乐从他的唇下不停地流泻而出。
帝鸿第六章,生死曲,能引发人心底最黑暗的一面,让人沉浸在过去的痛苦记忆中。
云沧浪已经完全沉浸在其中,他的眼底,只有无尽的死亡。
辕莎画的绝然离开,云家军兄弟们一个个倒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忤逆了帝鸿城的结果。
“就让姐姐的痛苦,彻底断绝吧,”辕不破笛音再变,就在他打算在乐声中扼杀云沧浪时,两个人影从了另一边掠来。
“是云将军!”黄雀和云笙看到了在墓地里,如困兽般爱好痛苦的云沧浪时,也都吃了一惊。
同时她们也留意到了矗立在墓地中的那一名男子。
男子手中的紫玉笛,吹出来的笛音,正是造成了云沧浪痛苦不已的源泉。
云笙和黄雀试图走近,可她们才一靠近,却发现寸步难行。
两人和云沧浪不过百步之遥,可是却一步也走不动了。
前方好像是多了一堵墙壁,两人无法穿越那一道墙壁。
这道墙壁很特殊,不是魔法元素凝结而成,也不是斗气墙。
“是音波墙,此人必定是帝鸿城的人,”云笙不知那名年轻男子的用意为何,他也没正眼看两人,好像完全不将两人看在眼里那样。
“怎么办?将军看上去很痛苦?”黄雀一脸的焦急。
“黄雀,你试着弹奏帝鸿歌,”云笙带着黄雀一同外出时,就已经有了预感,云沧浪的突然离开,可能是和帝鸿城有关。
只是她无法肯定,来人到底是和辕莎画有关,还是和轩无忌有关。
这名男子,显然是在折磨云沧浪,但他似乎又没有真打算杀了云沧浪。
否则刚才那一段时间里,在云沧浪失去了自控能力时,他有的是机会,击杀云沧浪。
黄雀点了点头,自从她学习了帝鸿歌后,就一直勤学苦练,如今已经领悟了帝鸿第二章。
她自己选定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