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是你献出的?”
“是。”
“你所求为何?”萧云溢问道,他的目光悠悠然落在江沉舟身上。看似极轻,实则重极。
是啊,江沉舟乃是众所皆知的阴狠小人。
众人只被他狠辣的手段所吓退,但他为何要使用这般手段?为名还是为利为权?
丹药?灵宝?亦或者是功法——江沉舟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喜好之情。论美色,他身边无一侍妾,也从不出入声色之地。而另一方面,他没有朋友,不结交党派,阴冷潮湿的地牢便是他的洞府。
……
因为他的狠辣,竟让所有人忽视了他的这一面。一个人,竟然连一个交往过密的人都没有,一点喜好也没有。这难道不是十分可怕的自制力吗?
这并不合理。凡是人,都应当有所yù_wàng。当一个人显得无欲无求的时候,他的所求往往很大。而当一个人拥有如此可怕的自制力,他想要办到的事情一定超出你的想象。
那么江沉舟所求的是什么呢
江沉舟停下了脚步,看着萧云溢唇角缓缓勾起。在阴暗的地牢之中,他的这个笑容显得有些艳丽非常。
他很平静的道:“难道您不觉得,这种痛苦的哀嚎和悲鸣…实在是十分悦耳。您看他们憎恶我,仇视我,想要杀死我。然而事实却是无论他们如何憎恶我,仇视我,我每一天都可以愉悦的品着茶欣赏他们的哀嚎和痛苦。他们想要杀死我,最终却靠着我施舍给他们的残羹冷炙而活着。多么有趣。”
萧云溢停顿了许久,才道:“哦?”
江沉舟却是很快的换了表情,敛下面上的笑容道:“弟子妄言了。不敢欺瞒长老,弟子之所求,只是一个权字罢了。弟子原本不过是一名小人物,人人想踩便都可以踩上一脚。而现在,他们不会想着如何来踩我,而是千万不要被我踩。……有了权,便有了一切。”
然而听完之后萧云溢的表情仍旧有些不寻常。
……
如此反复,在一月之内。萧云溢竟然来了有七次。
萧云溢这般地位的人,对人施以善意,只怕整个修仙界能够抵抗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朱式宇还是在这般恶劣的生存条件下。有时候萧云溢说出的话着实令人动容。就连江沉舟都认为朱式宇或许会有所动摇。然而,他没有。诛心也罢,柔情攻势也好,朱式宇一概都表现的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白日,他忍受江沉舟例行公事一般的刑罚,没有任何情绪显露。而夜晚,他却温柔的仿佛可以包容世间所有,给牢中的弟子传授功法,讲天南地北,描绘昆仑美景,书中世界。
江沉舟这日坐在朱式宇床边,不知为何竟然问了一句:“怕死吗?”
朱式宇抬眸看向江沉舟,竟然也开口回答了。
“怕死的话就可以不用死了?”
江沉舟唇角弯了弯。
然后又化为冷笑道:“明日起就换个人来陪你玩了。你应该感到庆幸……不过好消息往往伴随着坏消息……明日那些孩子就要分批被被送上战场了。昆仑人的自相残杀,你说是不是会很有意思?好戏就要开锣了。”
朱式宇眼神瞬间一变,仿佛利剑一般刺向江沉舟。而这只不过是让江沉舟嘴角的笑容愈发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