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和同事聊天。”

“呵呵,你的工作这么好吗?”彦歆撩了撩头发,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嗯,是啊,只是工资不高,不过对于我来说,也差不多够了。”

“你是一个知足的人。”

“其实我很没出息的,毕业后,找到了这样的一份工作,这么久了,都没有换过,在公司的职位也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所以,没有什么业绩。”海海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无奈,他不敢去看彦歆,回过头去,下意识地看了看咖啡厅后面的那个小区。

“原来那个天天呆在书店里的女孩儿住在那里。”

海海不由得全身一震,他自己都感到惊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女孩儿呢?

彦歆说:“既然你明天没什么事情,不如陪我上去坐一会儿?”

“这么晚了,你不早些休息吗?”他问。

“我喝了一天咖啡了,我睡不着。”她答。

海海只是迟疑了一下,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彦歆已经走进酒店的大厅,他只好追了上去,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但是,要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住过一个星期的房间变得凌乱不堪,彦歆不许任何人进来为她打扫,她伸出左手,在屋子里就那么一划,说了一句:“随便坐吧。”便不去管他了。

彦歆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空酒瓶了,而且还都是白酒。

“这个房间怎么这么乱?他们没人打扫吗?”海海好奇地问。

彦歆从柜子里拉出一直黑色的行李箱,一边在里面找东西,一边说:“对不起,我说了谎。其实,我已经回来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我都是住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我能看见的位置,我记性比十年前更差了,我经常找不到某一件东西,而且,屋子里乱,显得这里热闹一些,否则,太冷清了。”

屋子乱会显得热闹这样新鲜的观点海海还是头一回听说,他又问她:“这些酒是谁喝的?”

其实他已经想到是谁了,除了她还能是谁呢?但是他还是想确定一下,他更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她不希望她喝下这么多的白酒。

“我喝的。”

彦歆干脆地回答他,她已经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还未开盖的白酒,又问海海:“白天喝了那么多的咖啡,晚上睡不着,只好先将自己灌醉,效果很好,我可以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她停顿了一下,仰着脸又问:“你要不要来一杯?”

海海从来不喝酒,但是,他点头答应了,彦歆将瓶盖拧开,将一瓶酒分别倒入两只大玻璃杯里,她没有做任何表示,端起面前的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她站在窗前,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黑夜路灯下的雪景,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外面的景致实在是单调无味,杯子中的酒也单调无味,她又看着屋子里的海海,海海没有喝面前的酒,她笑了笑,说:“你明明不喝酒,却还要勉强,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勉强。”

她醉了,脸颊显出晕红之态,看着海海的眼神有些飘忽迷离,她的酒已经喝完了,又去拿海海面前的那一杯,海海却抢先将酒杯端起,一口喝干。

“你以前也不喝酒。”海海说。

“是吗?我不记得了,我记性不好,忘记了。”她嫣然一笑,他却觉得头晕脑胀。

海海觉得这酒太辣了,肚子里有一团火焰突然升了起来,几乎要将他点燃了,面前的彦歆已经变了,她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儿,她也不是她思念的那个女孩儿,他突然觉得,这十年的思念很可笑,可笑到他想像彦歆那样,哭一场。

他站起身来,冲向了卫生间,将喝下的酒都吐了出去,他吐了很久,脑子里乱哄哄地,他想起来很多事,但每一件事情都没头没尾,有些不过是一些一闪即过的画面,有些仅剩下只言片语,他努力地回想着这些没来由的话和画面,想找到它们的出处,想将这些支离破碎的过去一一拼接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记得,却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才是那个记性不好的人。恰恰是把‘自己记性不好’的话挂在嘴边的彦歆,却好像什么都记得。

他洗了一把脸,走出卫生间,看到彦歆倒在床上,睡着了,她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紫红色格子裙,就这样睡着了。

她已经睡着了,那么,他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他将一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彦歆说话的声音:“你到哪里去?”

海海一惊,站住原地,说道:“我要走了。”

“江奕。”

“江奕?”海海又是一惊。

海海回过头去看彦歆,她又不说话了,只是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原来她在说梦话。

江奕,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这个同样纠缠了他很久的名字,就是彦歆十年前奋不顾身嫁给的那个人。

海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彦歆亲口告诉他的,彦歆没有见过他,或者见过,但是也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是,从彦歆口中说出来的江奕,就像在天上的神一样,光芒万丈,遥不可及。他想起她说起江奕的时候,都是崇拜和仰慕,说起她和江奕的将来的时候,又都是向往和憧憬。当时的海海在听着彦歆说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他觉得自己小得像一粒尘土,过去,他落在彦歆的衣服上,不过,彦歆就是轻轻一拍,他便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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