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乾横着眼睛看了秦冕一眼,这个中常侍可真是有几分讨厌,这一路上他便如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般,时不时在自己耳朵边上聒噪,若是声音好听,那也倒罢了,可那声音实在是让人听了觉得难受,他真恨不能一手指头将他捺死,免得听到那嗡嗡嗡的声音。
“秦大人,我与太原王在说私密事,还请你不要随便插嘴。”慕乾毫不客气,秦冕怎么就是不吸取教训,上回他干扰自己行军作战的计划,自己拔出剑来差点就要将他给砍了,吓得秦冕当时便尿了裤子,若不是皇上派了一支人马保护秦冕,那领头的人又正是父亲过去的一个手下,慕乾便卖了他几分面子,让他将秦冕抬着回去了,如果没有这支人马,恐怕他早就将秦冕砍成好几截了。
秦冕见慕乾眼中露出威胁的凶光,想着那日的事情,不由得全身都有几分发颤,可他犹自在强辩:“我是监军,你所做的一切都得让我知道!”
慕乾瞪眼望着旁边的几个副将,高声吩咐道:“还不将秦大人请到旁边好好招待着?”
几名副将领命,应了一声走上前来,伸手便捉住了秦冕的胳膊:“秦大人,咱们旁边军帐里头说话。”
赫连毓瞧着那身形瘦弱的秦冕被几个虎背熊腰的副将捉住,就如老鹰爪子下的小鸡一般可怜,不由得笑了起来:“慕乾,你这招也太狠了些,你就不怕他回写密报回京城去向皇上告状?”
“他写出的信,全被我截了。”慕乾毫不在意,一双眼睛望向赫连毓,带着嬉笑的神色:“你不会向你皇兄去告密罢?”
“看你说的什么话!”赫连毓一只拳头捶上了慕乾的肩膀:“咱们十多年朋友,我还会做那样的事情不成?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你,其实是一样的处境。”
慕乾沉默了几分,望了望赫连毓,两人都没有说话,皇上,现在是越发的疑心重了。
“你说的是真话?微儿真的是被南燕的人抓走了?”沉默片刻,慕乾又想起了赫连毓特地赶来相告的事情,一双剑眉紧紧皱了起来:“南燕人为何要抓微儿?”
“那是慕小姐向我们留下了线索。”赫连毓将一双手伸了出来,做出振翅高飞的模样来:“手势是向南方,那意思便是指的南方的鸟,南方的鸟,可不是南燕?”
慕乾不由得有几分焦躁,慕微是慕家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受宠的,他自小便喜欢带着这个妹妹玩,她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而且也很乖巧懂事,是全家人手掌中的明珠,现在听说慕微出了事情,不由得他有几分心浮气躁。
“将军,外边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南燕派来的使者,有一封信要交给你。”外边走进来一个军士,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恭恭敬敬的呈了上来。
慕乾与赫连毓互相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将信封撕开,迫不及待的将那信笺抽了出来。
这春日里的夕阳似乎比别的季节里更是明媚一些,照在大地上,到处都镶着一道金色的边。青翠的山头,波光粼粼的河水,路边的垂柳,乃至行人的脸孔,无一不染着那灿灿的金色,瞧着格外敞亮。
“驾、驾、驾!”响亮的吆喝声伴着马鞭挥舞的声音不住的响着,一辆马车奔跑在宽阔的官道上,旁边有一大队骑马的军士保护着,马蹄声阵阵,漫天烟尘,似乎要将他们后边的道路给掩没。
赫连毓掀开帘幕望了望前方:“离云州城还有多远?”
马车夫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一手挥动着马鞭,前边四匹马被他赶着跑得飞快:“王爷,若是到云州城,那可还得一个多时辰,但现在咱们是去军营,不过大半个时辰便足够了。”
赫连毓将软帘放下,背靠着马车厢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紧赶慢赶的,总算快到了云州。他微微将眼睛闭上,不知道慕微是不是真被南燕的人掳了去,他们掳了她又准备做什么?听说大虞军队一直驻扎在云州城外三十里,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想没想好破城的对策。
马车辘辘的声音不住的在耳边盘旋,就如一支催人入睡的曲子,赫连毓却没有半分睡意,掀开帘幕不住的往外边张望,真恨不能马上便到大虞军营。
官道两旁栽种的是杨树与垂柳,春日正是它们发出新叶的时节,一片绿色不住在赫连毓眼前晃过,除了绿色还是绿色,看得他的心都有几分焦躁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见到前边有连绵的营帐,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已经到了慕乾驻扎的地方。
“停车!来者何人?”一声叱喝声响起,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赫连毓听着外边马车夫回答:“太原王到!”
“太原王?”那叱喝的声音忽然间便恭敬了起来:“还请给个信物,我这就送去营中给慕将军。”
赫连毓从腰间解下一块圆形的玉珏,这是先皇赐给他的,玉珏正面刻着两句吉祥话,反面是他的封号。这块玉珏,已经足够证明他的身份。
掀开帘幕,赫连毓将那玉珏递了出去:“去交给慕乾,他见了自然会出来见我。”
外边那人将玉珏接了过去,不多时就听见有槖槖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王爷纾尊降贵来到战地上边,可是来劳军犒赏的?”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