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大半夜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眼前浮现的全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受到拦截时她那倔强的表现,她将自己骗了过去然后夺马逃走,她拒绝吃饭眼神冷漠……她在自己怀中微微的颤抖和那芳香的嘴唇。
蹑手蹑脚走到慕微身边,见她抱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将那狭窄的毡毯拉了一半盖在身上,可依旧还是盖不住全身。站在她旁边想了想,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希望这样她便不会感觉到寒冷。
可现在瞧着这模样,看起来大抵她还是着凉了。燕昊蹲□子,伸出手来探向慕微的额头。见着那只手伸到自己面前,慕微吃了一惊,正准备躲闪,那只手已经覆上了她的额头,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一阵温热,只是觉得有些微微的凉意。
她的额头好烫,有些炙手。燕昊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她似乎需要一个大夫。
“太子殿下,是不是马上赶路?”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能再耽搁。”
燕昊背着手站了起来,望了望周围站着的那几个黑衣人:“去两个人到附近的村庄打听下可有大夫,若是没有,就去弄辆马车过来。”想了想,他又纠正了自己的话:“这穷乡僻壤的,要找马车也难得,尽力寻辆骡子拉的车过来也就是了。”
周围几个人都是一怔:“太子殿下,你莫非是想要替她去找大夫?”
周围几个人都是一怔:“太子殿下,你莫非是想要替她去找大夫?”
周围几个人都是一怔:“太子殿下,你莫非是想要替她去找大夫?”
“是。”燕昊沉声道:“她不能半路出事,若是她死了,那咱们还拿什么去要挟慕乾?”说到“死了”这两个字时,忽然有什么在刺着他的心一般,燕昊蓦然间觉得有几分发疼,微微麻麻的感觉,似乎要扩展到四肢五骸去。
躺在地上的慕微虽然觉得有几分头重脚轻,可那些话还是听得明明白白,她心里头顿时明了,原来燕昊昨晚到现在对她的关心,其实只是不想要她死去,这样他手中便没有可以要挟自己兄长的把柄。
因着那件披风对燕昊产生的一丝丝好感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慕微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心中暗自下了决心,以后燕昊无论再做什么关心自己的举动,自己都不要有一丝感动,他做的一切,都是欠自己的,是他该要做的。
脚步声慢慢往旁边去了,瞬间就听着马蹄声响起,似乎就在耳边,踏在她心坎上一般,腾腾的敲击着那里,有一丝丝发疼。慕微闭着眼睛,半侧着脸,鼻间那馥郁的芬芳一点点的消褪,再也闻不到半点气味,喉间的那肿痛的感觉越发的重了些。
“慕小姐,你怎么样了?很难受?”燕昊望着慕微越来越红的脸颊,心中有些不安,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更是不知所措。抬眼望了望山间的来路,心里希望着手下快些找到车子,好拉了她去附近找个大夫。
“太子殿下。”旁边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这般大张旗鼓的送了慕小姐去看病,若是走漏了风声,路上被人拦截怎么办?”
燕昊皱了皱眉头,他心中知道属下说得没错,这样做很有可能被人发现,自己不仅不能将慕媛带回南燕,自己还可能会沦为大虞的阶下囚。可是当他低头看了看慕微,她那憔悴的容颜让他心中一阵发慌,攥紧了拳头,他点了点头,声音坚定:“你们给她易容。”
不多时,慕微便变成一位肌肤蜡黄的乡间少女,被人抬着上了一辆骡车,车子下边铺着稻草,睡在上边倒也不硌着背痛。慕微只觉得自己跟着那骡车不住的摇晃着,乡间的路很不好走,路上不时有着石块,颠簸着她不住的东倒西歪,若不是有燕昊扶着她,恐怕早就撞到骡车板壁上,撞得满头是包了。
此时的燕昊已经成了一个年轻农夫,穿了一件打着补丁的衣裳,一副憨厚的模样,他关切的望着慕微,任凭谁瞧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
燕昊的手下已经打听过了,往前行十余里路便有一个镇子,那里有一家医馆,燕昊听了心中欢喜,赶紧带着慕微出发。他有十多个手下,一次跟过去实在是太打眼了,于是他吩咐一部分人先赶路,到前边的青州城里等自己,他只带了两个贴身随从,扮作家人赶了骡车往前边镇子上去。
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瞧着慕微脸上的那抹深红颜色,燕昊便觉得有几分心焦,总觉得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好不容易颠簸着见到了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道路也宽阔了几分,燕昊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起来镇子已经到了。
道路两旁都栽种着杨树,叶子上有着淡淡的浮尘,沿着那排杨树往前走了约莫半里路,便见着了成排的屋子,有些屋子外边还挑着简陋的招牌。燕昊一路看了过去,有卖早点的,有成衣铺子,有卖米的粮肆,还有卖酒的小酒馆,唯独便是没见药堂。
燕昊有几分心急,抓住一个站在屋檐下的人打听:“这位大叔,俺家妹子病了,听说这镇子上头有家药堂的,所以这才推了她过来想请大夫看病,可怎么就找不着……”
话还没说完,那个人便连连摇头:“你来晚了!这药堂的大夫早些日子被他儿子接去云州城里享福去了,你瞧瞧,就是那一家,原先门口还挂了一幅布,上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