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姬塔,他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体贴入微了,而且花费不菲。也就是骆志远,换成别人真的承受不了。不要说房子了,单是司机和保姆的费用,就足以让人头疼了。
骆志远自己开车离开康桥花园,回了市中心。他本来是想去市委组织部报到,但转念又一想,觉得还是先见一见何县临再说。
骆志远调转车头去了他走之前与何县临一起定下的高新区的办公地点,但到了地方一看,所谓高新区的办公地点只是挂了两块油漆的简陋的木牌子,而院落内杂草丛生,办公楼也没有重新粉刷,显然没有多少人在里面上班。
骆志远将车停在门口,慢慢走了进去。
没有一个人阻拦他进门,他走进阴沉沉的光线昏暗的办公楼,左右四顾,见走廊右侧第一间办公室挂着一块“综合办公室”的门牌,就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透过门缝,骆志远看到办公室里面有四张桌子,但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低头看着报纸。大冷的天,似乎房间内也没有暖气,只开着一个红彤彤的电炉子。而看报纸的中年男子裹着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呵着白色的雾气。
骆志远敲了敲门。
“谁啊,进来。”里面传来那男子没好气的声音。
骆志远推门走了进去,男子抬头斜眼望着他,皱眉沉声道:“你谁呀?找谁?”
“同志,请问这是高新区的办公地点吗?”骆志远笑着问。
男子从鼻孔眼哼了一声,“是高新区,你找谁?”
“我找一下何县临,何主任。”骆志远还是保持着微笑。
“找何主任?我告诉你,何主任不在这里上班,这里没有领导,你走吧,要找何主任,去他家找!这么冷的天,谁会呆在这种地方,冻都冻死了!”
骆志远一怔:“何主任不上班吗?他不是高新区的管委会主任吗?”
“你怎么这么多的废话?跟你说了,何县临不在这!所谓的高新区就是一个空架子,甚至连个空架子都算不上,赶紧关门,走人!”男子冷冰冰地挥了挥手。
骆志远没有再跟此人废话,沉着脸扭头离去。
由此可见,高新区的工作推进就是一句空话,他离开安北市这么久,竟然还是这样!而高新区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竟然敢直呼何县临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何县临现在的境遇实在是落魄啊!
骆志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离开高新区的办公大院,回头凝望着那幢破败的四层小楼,以及眼前这两块寒酸的象征着高新区这个党政机关权威职能的牌子,心头感慨万千。
他在这里沉默了良久,才回到车上,开车去了何县临的家。
一路上,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安北市的局面比他想象中的更艰难。看来,他这一次重返安北,想要打开局面,面临的是一场硬仗!
可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因此失去信心!
未战先气馁,这可是大忌讳!
无论如何,骆志远又回来了!安北,这是他的根据地和大本营,他在这里经营良久,不可能轻易放弃!
骆志远定了定神,将车停在了何县临的楼下,下了车。
骆志远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在何县临家的楼下抽了一根烟。
骆志远上楼去敲响了何县临家的门,开门的正是何县临,但他形容憔悴蓬头垢面的样子,让骆志远看得心惊!
这是何县临吗?怎么不到一年不见,昔日那个年富力强春风满面的县处级领导干部居然变成了这幅一蹶不振的样子?!
不说骆志远震惊,何县临乍一看到门外是骆志远,也愣在了那里。
两人面面对望着,心头都是感慨激动。
片刻后,何县临才声音嘶哑地摆了摆手:“志远同志,没想到是你,请进吧。”
骆志远默然走进了何家,去客厅坐下,接过了何县临递过来的一根烟。
两人面对面抽着烟,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气氛非常沉闷和尴尬。
犹豫了一会,还是骆志远主动打开了僵局:“何主任,我刚才去高新区的办公地点走了一趟。”
何县临眉头一挑,旋即心酸地苦笑:“很失望吧?你大概也没想到,这大半年下去了,高新区竟然还是这种局面吧?”
“对了,你这次是挂职结束还是回来看看啊?”何县临随意问了一句。
“我挂职结束了,回来报道,不过还没去组织部。”骆志远随口回答,然后又道:“到底为什么这样?何主任,市里没有什么说法?高新区不能总悬在半空里吧?劳书记是什么态度?”
“你不该回来,这是一潭浑水。当然了,说不准组织部会安排你换个岗位。至于高新区,我看就这样了,别再指望太多。”何县临长叹一声,“至于我个人呢,现在基本上是以养病为主,组织部准了我半年的假,我这才休了一个多月,还早!”
何县临眼眸中投射出一抹痛楚和无奈。
其实,就算是高新区的工作推进因为市委书记劳力的不支持而沦为形式主义和空架子,但作为县处级实职干部,何县临原本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只是何县临前不久办错了一件事。
他工作心切,整天去市里找劳力,把劳力搞得很烦,就开始躲着他不见。何县临一时羞恼,就在背后说了几句怪话,结果传到了劳力耳朵里。
劳力勃然大怒,但当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