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啊不怕,姐来了,姐来救你了。对不起哦,小乐,姐姐这次……又晚了一步。小乐真勇敢,等到姐姐来救小乐了。小乐现在安全了,谁也伤害不了你。小乐已经变成一个勇敢的男子汉了,对不对?小乐刚才看到姐姐怎么教训那个恶巫婆卢雪曼了吗?”
姐弟两这说话间,李纲一边关注着每个细节,一边不忘给小勤务兵打手式,让他继续开车,目的地还是医院。在成年人眼里,医院才是最保险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勤务兵转过了身,重新发动汽车,目光仍不自觉地看着后视镜里,照出女孩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那眼底里随时会撞落的水光,心头也忍不住跟着泛酸发苦,开始埋怨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将这么小的小家伙吓成这个样子?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不出来,李乐受了什么伤,都以为他是被什么人给吓到了。
“……小乐,姐跟你说哦,那瓶床下的矿泉水,不是你以前用来做科学实验用的,加了碱什么的,虽然都是低浓度的,伤不了身,不过也可以让卢雪曼以那张爱臭美的脸,难过好一阵儿了,没法出门见人。哎,可惜刚才没人帮咱拍一段儿,卢雪曼那一脸的睫毛膏液,化得跟巫婆似的,丑死了……”
“小乐,你告诉姐,她除了掐你脸,掐你胳膊,还伤你哪里了?回头,姐都帮你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报复回来!”
车上,两个男人听着这安慰的话风,一下子变了性质,表情都有些难以描述了。
李纲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那情形他是第一次碰到,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预估,从没想过家里会有人做这种下作事儿,如此欺负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孩子。当时的反应,他的感性比理性更多,更直接。
对于女儿如此安抚儿子,也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乐不怕啊不怕,你看姐姐锻炼这么久,力气都变大了,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我们小乐。就算再来三个卢雪曼以,五个赵素梅,姐都能把她们打成马蜂窝儿。”
“咳,小薇,你这样子劝,会不会太……”
李悦薇抬头,一本正经脸,“爸,难道你不知道,这年头就应该以暴制暴,否则贱人狡诈还以为咱们好欺负。最好能一次就把对方打服了,省得她们娘儿两没事儿就跑我们面前作妖。”
得,李纲爸爸被女儿如此强悍的“丛林法则”风格,给说得一时无言相对。
他们在执行生死任务时,都是秉承着“给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原则,能一梭子弄死的就不要留下任何后患。
汽车很快开到了医院。
在李悦薇又哄又逗,揉着小家伙的小脸,小手,小胳膊,帮李乐的身体回了温,这人的神色终于没有刚开始那么空洞、冰冷得吓人了。
不过看到医院,看到里面走动的白大褂大夫,吓得小家伙还没进门,就直往李悦薇怀里钻,全身瑟瑟地发抖。
李纲现在还不知道,当年为了给李乐治病,赵素梅可是跑了不少医院,使了各种法子,且当时为了省几个钱,赵素梅没少找一些旁门左道、市井偏方或者赤脚游医,甚至有一次还极端地使用什么“电击疗法”。
李乐小小年纪,遭遇过的一些事情都是寻常人难以想像的。
这些,李悦薇都知道一些大概,具体细节就不知道了。只要看一眼李乐现在的情形,明明都快七八岁的娃,长得还跟四五岁的小豆丁儿似的,多少能窥见那些治疗不但没有起作用,还给孩子心里留下更多的抹不去的阴影和伤害。
那些精神上的创伤看不到,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这些伤害要是不及时干预、治疗,时日久了,就会一点一滴吞噬人的意志,造成难以想像的悲剧。
所以,李乐其实是非常非常排斥医院的。
健康状态下,有熟悉喜欢的长辈陪着,尚可看起来没问题;这会儿他的状态糟糕极了,严重的心理排斥感就无法压抑了。
这一吓,小家伙就给彻底吓哭了。
“不,要,不要……呜呜呜……不要白白……呜呜,姐,姐……巫婆巫婆……刺……痛痛……小乐痛,好痛好痛……”
李纲还想试一下,结果吓得李乐当场大哭大叫起来,不断挣扎,李悦薇差点儿就抱不住小家伙了。
“爸,我看,咱们还是再缓缓。小乐现在情况……很不稳定,这样子强行……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这……”
父女两正在医院门口犹豫不定时,李悦薇的手机响了。
“爸,你帮我揭下手机。”
“哦。”
李纲从女儿的背包里,好不容易找到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大魔头”,就皱起了眉头。
直觉,这是个男人打来的。
接通后,果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挺好听的,而且,还是个熟人。
“小薇?”
“是我。”
“班长?你们现在哪里?”
“小勋,你打电话过来,找小薇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也一样。”
这一刻,李纲同志不自觉地摆出了接女儿电话的爸爸,一种本能的防御状态。
“之前你说要和小薇一起参加庆功宴,这种宴会虽不若我们寻常的商务晚宴,仍需要有一定的着装要求。到时候您要还穿着一身作训服,不太妥当。”
目前,军队着装规定,非公原因外出只能着便装,不能穿军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