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被女儿跟媳妇一左一右拉着劝着,也不好大发脾气,只得忍怒问:“那么嫂子的意思是?虽然丹儿是我儿子,但你也知道,这东西实在混账的可以!跟了他,可也不见得是好事!何况丹儿媳妇这些日子身上不好,这会给她说这消息,万一把她气着了怎么办?”
赵妈妈小心翼翼道:“夫人想着,红珊如今破了身子,就这么许人总是低人一头的。若八公子这边可以给她个名份,完了再让八公子这边把她许出去……”
一个被玩过的丫鬟,跟一个高门之妾,许人的时候身份说起来确实差距不小。可见温夫人也真是喜欢那红珊,不忍她因此被害了终生。
不过庄夫人虽然不愿意驳嫂子面子,但还是再次询问了红珊的容貌,确定她在正常情况下绝对勾搭不了江崖丹,这才点头:“不过过几日再送来吧,小八媳妇的事情你们也晓得,如今去跟她说,实在叫她难过!等她好了,我慢慢给她讲。”
赵妈妈也怕红珊现在过门会惹楚意桐不喜,自是满口答应:“老奴代红珊谢姑太太.恩典!”
……这事庄夫人虽然下了禁口令,不允许在楚意桐坐完小月子前告诉她。但楚意桐到底还是知道了,毕竟淮南王府也有人去庄家喝喜酒,红珊作为温夫人的心腹丫鬟,她被江崖丹强拉入室的一幕,在庄家又好几个人看到,淮南王府那边既然晓得,怎能不来告诉楚意桐?
“妹妹你放宽了心,区区一个丫鬟,算什么东西?”次日,淮南王世子妇就奉了丈夫之命,过来给小姑子告密兼安慰,屏退众人后,只剩姑嫂两个,世子妇握着楚意桐的手,苦口婆心的劝她想开点,“而且那丫鬟我问过左右了,还没咱们家洒扫庭院的丫鬟齐整呢!姑爷若不是喝多了,给他洗脚怕都嫌碍眼!即使庄家给她撑腰叫她进了门,也是在这后院里熬到死的命!”
“而且你那婆婆是最讨厌这样的事的,不定肯不肯叫她进门!”
“再说这事上怎么都是庄家理亏,若实在气不过,进门之后,你等上几个月,你婆婆去北疆了,你寻个不是尽管收拾她,庄家纵然是你婆婆的娘家,难为还能为个丫鬟越过你婆婆,来教训你这外甥媳妇吗?”
世子妇好说歹说了大半日,最后见楚意桐神情平静下来了,才放心的告辞,回去向楚维贤复命。
她不知道她前脚出院子,后脚楚意桐脸上的平静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恨意,抄起榻上玉如意,狠狠掼到了地上,切齿道:“畜生!!!”
江崖丹这类事情做的太多,也就庄夫人,认为大儿子往日之所以会放.荡,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没人真心劝他好的缘故,如今自己既然在,大儿子肯定不会再做坏事——所以这次江崖丹故态重萌,庄夫人气得最狠!
其他人,包括秋曳澜夫妇、江绮筝夫妇这四位,却都是见怪不怪。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跟江崖丹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从没指望过江崖丹真正学好。也就对江崖丹居然没熬到庄夫人去北疆就又重犯,感到有些意外罢了——毕竟江崖丹对父母的态度是很不错的。
女儿跟小儿子、小儿媳妇接连安慰了两三日,还是劝不熄庄夫人心中的怒火,罚江崖丹跪了三天祠堂之余,庄夫人对楚意桐感到非常愧疚,从自己的私房里划了一大批东西过去作为补偿——又怕秋曳澜觉得不公平,特特让渠妈妈跟她解释,秋曳澜笑着道:“母亲的东西,原该母亲自己做主,我也是拿过母亲的好处的。再者,八嫂是长媳,多得也是应该的!”
庄夫人知道后,对常妈妈叹息:“媳妇都是好的,霜儿也好,女儿女婿也不必我很操心,就这丹儿真是叫我以后死了都不闭眼!”
常妈妈嗔她胡说:“夫人还在盛年,如何就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再说八公子被大房那些坏了心肝的抚养了那么些年,岂是三五日可以纠正过来的?正需要您时时劝诫呢!”
“但望我今年去北疆前能看到他学好吧!”庄夫人心烦意乱,“夫君嘴上没说,心里何尝不希望丹儿上进些,别老把心思放女色上?但望我走时可以带个好消息给他,也不枉我们夫妻这些年来.经受的苦寒与孤寂了!”
悲剧的是,庄夫人不但没能带一个好消息走,四月末五月初,京中贵胄人家纷纷开始打点行装、预备随驾避暑的光景,夔县还传来一个几近噩耗的重磅消息:五房嫡长孙、五公子江崖晚的长子江景沾遇刺身亡,夔县男痛失曾孙,闻讯卧病在榻,性命垂危!--1515858377264271 1+dliineda+4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