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兽垂眸,看着哭得凄厉可怜的儿子,俊脸一片清冷,除了不耐烦,没有第二种表情。
不是他心肠硬。
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家庭lún_lǐ剧里村妇式的撒泼,从小到大,小鬼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演技甚至精湛到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不重样。
就连亲手把他带大的严兽,有时候也分辨不出来小鬼是真哭还是假哭。
严兽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林婶不知道啊。
林婶是父子俩回过之后,才从严家被派过来照顾父子俩饮食起居的。
尽管有时候会被严锐司异常成熟的行为给惊到,但林婶的眼里,小家伙就是从小没有母亲,缺乏关心,想要获得大人的关注,才会比一般的孩子闹腾,从没想过严锐司是戏精体质。
所以,当小家伙哭得唏哩哗啦,满脸都是泪,可怜得得不行的样子,林婶的心就跟被人拿刀生剐一样难受。
“少爷……”林婶抹了抹眼眶的湿意,上前劝解,想帮严锐司说说好话。
刚吐了两个字,就被严兽一个凌厉的铜铃眼瞪得消了音,僵在原地,看看严兽,再看看严锐司。
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声地退下去。
李婶走后,走廊就剩下了两父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严锐司哭得嗓子都快哑了,也不见自家爸爸有反应,有点急了。
爸爸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严锐司抬头,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瞄了眼,确定严兽的表情没有黑到无法挽救的地步,才暗暗地吁了口气。
爸爸没有真的动怒,只是有起床气。
所以,他还是有希望的。
严锐司咬着唇,一边观察自家爸爸的脸色,一边伸出胖胖的小肉手攥住严兽的睡袍,试探性地轻轻地晃了两下,情真意切,“爸爸,我真的很担心唐唐,想看看她,可以吗?”
还是没有回应。
严兽居高临下,看着可怜兮兮的的儿子,确定他是真的担心、想见唐心,才松了口,“你就打算这副样子进去见人?”
半天都没等到回答,严锐司都绝望了,耷拉着脑袋,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舔伤口,或者到雨中去大哭一场,悲痛一下命运的不公。
冷不防听到严兽的话,狠狠一僵,蓦地抬起头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爸爸,居然同意了?
严兽面无表情,“怎么?耳聋了,听不到我说的话?”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严锐司迅速地回过神来,连喊了好几句,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