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脸上纹丝未动,啜饮着杯中的竹叶青。
羊忱听了却有点眼皮子跳。
这件事和羊家有关。愍怀太子恢复身份,平反之后他也曾说过是不是应该把三皇孙接回来。可是嵇绍一力主张,说再观望些时候。
现在时局不明朗,羊玄之和张华,也认同嵇绍的想法。
幸好此时裴氏的公子接了话茬。
“只怕是愍怀太子的旧部,私底下藏起来了?那却不用太担心。等愍怀太子大葬,天下尽知之后,我看他们自会将人送回宫里了吧。”
这话既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实锤。众人便点头称是。
于是又饮一杯。
崔明衎见了,索性问起了路上的行程。
说起行程,司马越不免抱怨了两句。
“道路也不通畅。乱民也甚多。东海独居一隅,还不怎么的。可是越到洛阳,怎么流民匪徒这么多?若不是我们打着朝廷的仪仗,那些贱民只怕也上来抢东西了!——嗨,朝廷还是仁慈。。。。应该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些贱类!”
王导也点头。这话还真没错。一路上看到的流民乞丐的样子,的确让他也有些心惊。
有位公子便接过去话茬。
“朝廷也开始查办这件事情了。据说侍御史李宓和益州刺史赵廞已经被追究了?若不是他们主张,流民还不至于这么流散四方。”
“流散四方也罢了?可恶的是这些流民之中,很多的异族。像鲜卑、匈奴、羌人,最是无法无天,不守规矩。你们可听说了?有些异族私底下勾连在一起,做逃奴叛主不说,还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我听在雍州、宛城的亲戚说,尽有当地富户,被打劫偷盗的;当地的世家大族,多要增加兵丁护卫,长此以往,可不是个事。”另一位公子接着他说道。
大家都有同感,于是纷纷点头,谈论起了如何整治这些异族流民的话题。
这话题无关紧要。也有的是可说的谈资。
崔明衎放了心,吩咐下人添菜斟酒。
又是三巡,已经是亥时了。
于是司马越作为座间身份最高的一位,表示很尽兴,谢了主人,又邀请了各家的公子来日在洛阳相聚。
宴席便在很愉快的气氛中这散了。
至于司马越大老远的所为何来,及没人问,更没人提。
祭拜愍怀太子,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其实这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
司马越这是来趟浑水来了?还是来看风景旅游来了?
东海王作为司马氏的一个并不显眼的成员,已经来了。
那么,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