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张小严没对任何人讲,一个劲琢磨。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他,他的目的是啥子?
张小严越想越不是滋味,看哪个都不对眼了。
搞不灵醒,他干脆就不再想了,只是对上每个人,都留了个心眼。观察他们的言行,看会不会发现啥子蛛丝马迹。
张小严给站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站长讲:“你通知其他人都回来,李西华已经回来了。”
张小严赶忙问:“李西华跑哪儿去咯?怎么到电话也不通,通了也不接,接了还不讲话。”
站长讲:“那老小子跑下游去了,没得信号。”
张小严哦了一声,电站下游的确有一段路没得信号,他讲:“后勤那帮人要好好整顿哈了,出去连讲都不讲一声,还好没事,出事了找都找不到”。
站长讲:“把人先撤回来再说。”
几个边走边通知其他人,回到电站,看见站长好像正在训斥李西华,他们也没去凑热闹,这种不守规矩的老头,是该好好训一顿。电站的氛围很不正常,出了李友敦和张帆的事件之后,就更是不对劲,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带着彭老头在中控室和办公室又是好一顿找,搞得彭老头直纳闷,嘟嘟囔囔个不停,讲:“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张小严边帮着找,边问他:“彭先生,局阵到底是么子东西哦?”
彭老头白了他一眼,讲:“我咋个晓得,我又不是裱糊匠,认得这个局,能想办法破一破已经不错老。”
找了半天没得头绪,站长来赶人了,讲:“是不是找不到咯?老是把中控室翻得乱七八糟,我也交不到差,先停了吧。”
张小严讲:“找不到才最危险,万一又有人中招啷个办?”
站长讲:“喊彭先生在电站住两天嘛,有事随时好解决,搞不好彭先生讲的啥子局阵之物没在中控室。”
彭老头讲:“也不是没得这个可能。那我今晚上就在你们这歇哈。”
站长和彭老头都这么讲,张小严也不好再说啥子。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卢焱钦没来,张小严给他打电话,他讲没得胃口,不想吃。
张小严晓得他下午被总厂领导骂了一顿,下面领导时不时通过监控查看电站情况,看到中控室上午翻,下午也翻,肯定觉得有问题,卢焱钦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顿骂肯定免不了。
张小严缠着彭老头讲匠人的事情,彭老头没好话给我,讲:“匠人有么子讲头,就是一群挨千刀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东搞西搞,害人害己。”
张小严讲:“您家不也是匠人嘛,干么对匠人那么大怨气哦。”
彭老头讲:“我是年轻不懂事,稀里糊涂就入了这一行。要是晓得匠人圈子的龌龊,我疯了才钻进来。”
张小严问他:“匠人圈子咋个就龌龊呢?”
彭老头讲:“你不要套我的话,我不想跟你讲。”
张小严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回屋睡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忽然感觉碰到什么东西,张小严惊了一跳,一转头,正对上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时候外面路灯是昏暗的,寝室里面被照的阴森恐怖,张小严确信我是锁了门窗的,床上怎么多了个东西出来?
瞬间他就头皮发麻,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线,发现盯着他的那个东西,是一个人。
其实说是人也不确切,因为那个“人”太奇怪了,他仰面躺着,歪着脑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同时它的嘴巴张的老大,那绝对是违背人体结构的一种张法。下巴几乎垂到胸口上去了。
张小严叫了一声,爬起来开灯,哒哒几声,电灯像是在开玩笑,无论他怎么按,都不起任何作用。
他吓出了一声冷汗,因为这时候那个“人”也直挺挺坐了起来,昏暗的路灯光亮照在那个“人”的脸上,他更是惊恐到了骨髓深处。
身形样貌,那分明是卢焱钦啊。他身体僵硬,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一张大嘴犹如怪物,无论张小严怎么动作,他都直勾勾的盯着他。
张小严跳下床,翻身朝门口跑,只要跑到外面,那就不怕了。彭老头住的地方离的比较近,他神通广大,这时候简直就是张小严的救命稻草。
张小严不清楚卢焱钦是怎么进来的,也不清楚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这时候他非常害怕,只想跑,连那盏百邪辟易的黄铜马灯,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身后传来动静,不用回头,张小严就晓得卢焱钦下床了,他动作僵硬,朝张小严走来,嘴里发出嘎嘎的怪异声音,张小严听得很清楚,他在讲:“跑什么呢,跑有什么用呢。”
张小严心想去你玛得,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接二连三遇到这种事情。房门不好开,废了老大的劲才打开,他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外面黑咕隆咚,除了消防应急灯发出的昏暗光亮,没别的光线。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是不是厂房出事了,他直觉知道又中了啥子局。
彭老头说他是啥子么来头的人,天生就是招局的体质,讲的真的没得错啊。这才几天,怎么就紧盯着不放了?
张小严边大喊大叫,边朝彭老头房门口跑。路经何一民房门时,看到他门口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站的真是笔直,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杆标枪。
张小严喊:“宋六日,你在搞么子?快去喊彭老头,我好像又中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