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投出来的是李老二制造的人员杀伤火药包,这种外面包裹了牛皮,里面以多层厚纸皮密封,纸皮和纸皮之间夹杂着铁钉的火药包,爆炸之后放出大量铁钉。火药的威力可不是后金军的厚甲可以抵挡的,无论是只有一层甲的步甲,还是两层甲的红甲兵,在火药爆炸的威力之下都被爆裂出的铁钉扎成了马蜂窝,甚至连三层厚甲的白甲兵都不能幸免。
爆炸的气浪还掀翻了两辆盾车,胸墙后面的明军趁机猛烈射击,佛郎机、鸟铳、三眼铳、弓箭,顷刻之间射出雨点般的弹丸箭矢,两辆翻倒盾车后面的后金军被一扫而光。
李老二亲自带着自己的六百士兵,堵住了一个险些被后金军突破的缺口。
“那边又有鞑子上来了!”阎应元带着几名民壮上来求援。
“走,我们过去!”李老二大手一扬,带着一百最精锐的弟兄,跟着阎应元往北面一百五十步外岌岌可危的一道防线冲去。
曹变蛟也带着十多名家丁,往阎应元救援的防线冲去。
还未赶到那堵胸墙后面,就看到胸墙后面躺满了一地明军尸体和伤兵,地面密密麻麻扎着箭矢,胸墙上方的木栅栏已经被后金军劈砍开一个缺口,几十名手持包铁盾牌,身披两层厚甲的红甲兵,手持虎牙刀、顺刀、虎枪,或八旗长枪,从缺口处涌入。
周围明军火铳手已经损失殆尽,后金弓箭手以盾车掩护弓箭手抵近射箭,把这一块区域的明军火铳手全部射翻在血泊中。
见到后金军破开一个缺口,涌入防线内,之前躲在第二道壕沟中的民壮们纷纷站起身来,结成了密集的阵型,挺着一丈长的硬木杆长矛,以三排阵型向后金军杀去。
“杀!”民壮们排列着三排横队,挺矛齐声怒吼,勇敢的迎着身披厚甲的后金军杀去。
这些民壮都是阎应元组织和训练的,他们的武器是一丈长的长矛,硬木杆前面,安装一根两尺长的精铁锥状矛头,粗重的锥子若是刺中后金军,能刺穿铠甲。
阎应元平日里对他们的训练,只有队列训练和突刺训练,百余名民壮齐刷刷的刺出长矛,动作整齐得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后金军可能是立功心切,看到明军远程射手已经全完了,于是很大胆的从盾牌阵后面跳出,杀向第二道壕沟。谁知道突然跳出一排长矛兵,整整齐齐的一排长矛突刺而来。
后金军乃身经百战的精锐,看到长矛阵,或是挥舞着手中的小圆盾抵挡,或是就地打滚,或是猫下腰,整个人紧贴着盾牌,顶住盾牌往前撞击;而那些后金长枪兵,则不甘示弱的挺着长枪,向长矛阵反刺而去。
民壮们的长矛刺在后金兵身上,二尺长的破甲锥刺穿双层铠甲,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金兵被人像是串糖葫芦一般串在长矛上。
后金军的长枪也刺到了,五名民壮惨叫着倒下。
虽说民壮损失五人,后金军损失三人,可是以三名重甲精锐步兵换五个农民,怎么说都是不划算的事情。
后金兵没有再贸然往前冲杀,而是摸出了斧头标枪,向民壮人群中投掷去。
飞斧和标枪射入民壮人群,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十多名民壮惨叫着仰面向后倒下。
“杀鞑子!”活下来的民壮没有后退,挺着长矛往前冲杀。因为长矛极长,又是排着密集的队形,使得后金兵的好身手都发挥不出威力,个人武勇在这种长矛阵面前毫无作用,只有以命搏命的打法。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矛尖入肉声,十多名后金兵倒下,对面的民壮也倒下了二十多人。
“快放箭!”刚刚跳进突破口的一名白甲巴牙喇壮达大喊了一声。
十多名白甲兵张弓搭箭,对准二十多步外的民壮射出一排重箭。平射的重箭扎在毫无防护能力的民壮身上,当即射翻了十多人。接白甲巴牙喇兵再次张弓搭箭,又是一排重箭呼啸而去,就像是剥洋葱皮一样,再一次射翻了前面的一排民壮。
“盾牌!盾牌”有人焦急的大喊。
民壮们纷纷拿起大木牌,挡住白甲巴牙喇兵射来的箭矢。
“杀上去,杀光这些汉狗!”巴牙喇壮达喊道。
民壮们拿起了盾牌,只能单手持矛,突刺的效果就会变差了很多。白甲兵趁着这个机会,一手持盾,一手挥舞着虎牙刀、顺刀、板斧等短兵器,杀到民壮跟前。
巴牙喇兵以盾牌撞击长矛,凭借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撞开长矛,之后挥舞着刀斧,杀入民壮人群中。长矛阵先是被射了两轮箭雨,又被巴牙喇兵冲至跟前,已经被破了阵。阵型被破的民壮,根本就不是巴牙喇兵的对手,别后金军手起刀落,一个个砍翻在血泊中。
“嗖”一支羽箭呼啸而至,挥刀砍得最凶的一名巴牙喇兵咽喉中箭。
这名金兵丢下兵器,以手去捂住中箭的咽喉,面部表情扭曲变形,变得狰狞可怕,他拼命的挣扎,但还是重重到了下去。
这第一支箭是阎应元射来的,一箭就射翻了一名白甲兵。
曹变蛟也射出一箭,他的力道更大,射出的长箭箭镞是一根很长的破甲锥,以三石弓射出的箭矢,轻轻松松便撕开了巴牙喇兵的三层铠甲,深深扎入胸膛,箭镞又破开了后面的铠甲,从后心钻了出去。
李老二没有曹变蛟那么大的力气,他的箭术也就和阎应元相当。他射出的一支箭,扎入了一名白甲兵的眼睛,把那名白甲兵掀翻在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