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军水师进入鄱阳湖,经过四天的航行,即将抵达赣州。不过淮军水师进入赣州之前也不是一帆风顺,赣州的叛军已经有了自己的水师。
那是广东举人黎遂球推荐过来的广东海盗罗明受水师,在原本的时空中,黎遂球和罗明受都是抗清的民族英雄了。可是在这个时空,他们代表了广东士绅的利益,这就为朝廷所不容。
广东要搞自己独立的经济圈,不想向朝廷纳税,抵制朝廷圣旨,他们就只能同湖广士绅、桂王以及高进库的叛军合作。
赣州三面环水,对于攻守双方来讲,没有水师就十分被动。
罗明受的水师战船又是如何运抵赣州的?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陆地上运输船只,各种战船翻山越岭,翻过了珠江水系和长江水系的分水岭,历尽千辛万苦,才把罗明受的海盗水师战船从广东运到了赣州。不过因为走的是陆路,能够运过来的船只都是一批小船。
淮军水师最关键的是防范火攻,只要半路上做好防范火攻的准备,就能顺利抵达赣州。
从新干开始的赣江中游,两岸丛林密布,地形复杂,赣州至万安段,由于河流切割遂犹山地,多峡谷和险滩急流,水师无法夜间航行,晚上必须在岸边扎营,这就对防火工作有很高的要求。
每日傍晚,水师船队在岸边停靠,选择停靠的江岸都是李国栋精心挑选的,选择江面较为开阔、水流平缓的地段扎营。岸边的地形也开阔,远离丛林,在开阔地带扎营,以免被叛军来一个火烧连营。
李国栋自己就最擅长火攻,对于防止火攻的工作自然也布置得很到位。
崇祯十八年九月十四,水师船队在万安上游的冒公山一带江面扎营。入夜之后,淮军水师派遣小船打着灯笼沿江往上游巡逻。
十五将至,天空中明月高悬,能见度很高。这里距离赣州很近了,需防止叛军夜间从上游放下火攻木筏偷袭。为了防止叛军火攻,李国栋还加了双保险:派遣一批夜不收沿着赣江往上游行走,躲在丛林中监视江面,同时也监视大道,以免叛军从陆地过来放火。
果然不出李国栋所料,深夜三更十分,上游江面上出现了一支由小木筏和小舢板组成的船队,正顺流而下,往淮军水师停泊的方向驶来。
“大帅,前面江面上有灯光?”叛军水师将领罗明受的一名亲兵发现了前方江面有灯火。
罗明受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前方下游江面上的灯火,他大吃一惊:“不好!前面八成是李贼小船!”
“大帅,我们被发现了吗?”一名亲兵问道。
“敌在明,我在暗,他们一时还无法发现我们。悄悄的靠上去,以弓箭射杀贼军!”罗明受下令道。
敌在明我在暗,可是对于罗明受来讲,躲藏在江边丛林中的夜不收才是真正在暗处的人。
明月高悬,能见度很高,江面上顺流而下的叛军水师火攻木筏和小舢板都被躲在丛林中监视江面的夜不收看在眼里。
“敌人来袭,立即发出信号!”夜不收队长铁锤喊道。
“砰”一支火箭腾空而起,夜空中绽放开一朵绚丽的烟花,向江面上的巡逻船和驻扎江边的水师大营发出了报警信号。
“坏了!山里还有敌人!我们暴露了!”罗明受大喊了一声。
“大帅,我们已经失去了偷袭的机会了,是否撤军?”亲兵问道。
“不用撤,敌人没时间准备!让火攻木筏点火,迅速冲上去!”罗明受命令火攻木筏点火,发起最后的冲击。
上游的江面上,一艘艘火攻木筏点火,江面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排成一条横线的火攻木筏顺流而下,直向淮军水师停泊地冲来。整个江面都密布着火攻木筏,处于下游的淮军水师就算反应过来,也来不及驾船逃走了。
“快,冲上去,烧光他们!”罗明受兴奋的大喊着。
只要这一战,叛军水师能够获胜,那么罗明受就不再是海盗了,而是桂王的水师提督了。若是桂王能夺取天下,那么封公不是问题,封王都有可能。
就在叛军水师的火攻木筏兴冲冲的顺流而下的时候,突然江面上响起了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十几道冲天水柱突然腾起,冲在前面的十多条火攻木筏粉身碎骨,变成了一堆漂浮在江面的碎木片,木筏上燃烧的柴禾和火油罐被炸飞上天空,又掉落回到江面上,柴禾熄灭了,火油仍然在江面燃烧,但已经无法威胁到淮军水师了。
“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贼军开炮了?”罗明受惊问道。
“没有,贼军没有开炮,是江水中爆炸了。”一名水兵说道。
爆炸的原因是水雷导致的,淮军巡逻艇在江面上巡逻时,就放下了一排水雷。这些水雷是淮军最新式的锚雷,水雷是木头制造的,下部拴着一条铁链,铁链上绑了一块大石头,使得水雷能够没入水下。水雷采取燧发机点火的方式,只要对手的船只撞上,就会引发爆炸。
这种水雷可以回收,若是没有用掉,次日一早淮军水师启航之前,会派遣水鬼潜入水底,解开铁链,锚雷同大石头分离,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小船就能把水雷回收了,以免炸到己方战船。
一枚水雷的造价可是比一条火攻木筏还贵,以一枚水雷换一条火攻木筏,看起来似乎不划算,可是总比被火攻木筏撞上战舰划算。
江面上排成一排的火攻木筏被炸毁了十多条,这就使得火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