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口外的珠江江面上,叛军船队静静的停泊在岸边。几条亮着灯火的小船,在叛军水师船队东面的江面上巡逻。没有人注意到,一条没有点燃任何灯火的小船静悄悄的沿着东江南岸顺流而下,避开了叛军水师巡逻船的。小船驶出了东江口,并没有直接往叛军船队的方向驶去,而是绕行珠江西岸,先往上游航行。
小船即将抵达长洲岛的时候,才转向,顺流而下,往叛军船队的方向驶去。
东江北岸,江边大道上,一条长长的火把长龙正往淮军炮台方向行进,那是叛军陆师夜间行军打出的火把。他们在即将接近淮军炮台的时候将会熄灭火把,借助着淮军大营内的篝火照明,发起袭击。
夜不收队的散兵刘德文端起线膛枪,瞄准了行进中的一个火把下方,火光照亮了那名叛军士兵的轮廓。
刘德文扣动扳机,在弹簧钢片的撞击作用下,火石撞击铁皮,点燃了引药池内的引药,只听到“砰”一声轰鸣的枪声,枪口喷出一条火舌,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刺眼。
火把下的那名叛军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声,火把掉落在地上。
成功击中目标的刘德文立即提起枪,转身往回奔跑。
“有袭击者!”叛军人群顿时乱成一团。
“砰砰砰”黑暗中,线膛枪的射击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叛军士兵的惨叫声,一个接一个火把掉落在地上。
打完子弹的散兵立即提起线膛枪,往黑暗中撤退。
叛军打着火把追赶了一段路,却遭到了一阵箭雨覆盖,埋伏在树林中的弩手射出了铺天盖地的箭矢,把那些叛军官兵一个接一个钉在地上。淮军弩手在暗处,叛军在明处,弩手箭无虚发,射得叛军死伤累累。
“这仗没法打了,我们撤退。”叛军陆师总兵张家玉喊道。
“张军门,我军损失不大,为何就撤了?”副将陈奇策问道。
张家玉苦笑一声:“我军原本偷袭李贼炮台,可是如今我军计划已经败露,还要去送死吗?”
叛军企图以陆师偷袭淮军炮台的计划只进行到了一半,连炮台都未接近,就宣告失败了。
与此同时,珠江江面上,满载着水师陆战队蛙人营的小船顺流而下,悄悄的向叛军水师船队接近。
叛军的巡逻小船主要是盯住东江口方向,对后面的珠江上游方向的戒备不是很严,叛军水师将领许龙怎么都没想到,淮军的水师夜不收居然会舍近求远,跑到他们上游去晃一圈,然后从上游偷偷摸摸的航行过来。
淮军蛙人营的小船抵达距离叛军水师船队还有两百步之外的时候,小船借助着夜幕的掩护停了下来,以林水杰为首的五十名蛙人纷纷跳进了水中,他们嘴里咬着竹管,悄悄的游向停泊在江面上的叛军水师。
抵达了第一条叛军的苍山船水下,林水杰顺着锚链爬上了船,以飞刀连续结果了两名值夜的叛军水师士兵。
这次袭击行动没有上次那么顺利,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叛军水师官兵没有在岸上扎营,而是全部睡在船上。林水杰爬上的这条大福船内,共有六十八名叛军水师官兵在船上睡觉。林水杰走进了船舱内,就被吓了一大跳:只见船舱内的地板上密密麻麻躺着几十名睡觉的士兵!
林水杰开始动手,他手起刀落,一次次的以极快的速度刺出了尖刀,转瞬之间就干掉了还在睡梦中的二十三名叛军水兵。
“谁!什么人?”一名被血腥味熏醒的叛军水兵猛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船舱内有人在活动,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那条人影正挥刀向自己的同伴痛下杀手,这名叛军士兵就像是身下装着弹簧一样猛然挑起,嘴里大喊大叫着:“敌袭!敌袭!”
“嗖”林水杰手臂一扬,一把飞刀扎入了这名叛军水兵的咽喉。
后面爬上船的蛙人营战士也冲入了船舱内,那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叛军水兵被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杀死。
虽然解决了这条船上的敌人,可是叛军水师船队中睡觉的水兵被凄厉的喊叫声从睡梦中惊醒,顿时整个船队乱了起来,各大小战船上,叛军官兵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行动失败了,快砍断缆绳,把火油罐砸到对面的船上!”林水杰大喊道。
水师蛙人营的行动已经暴露了,林水杰他们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袭击其他的战船。这时候,林水杰想到的是,让自己麾下这五十名精锐战士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三名蛙人提着缴获的斧头去劈砍缆绳,十多名士兵从船舱内拾起了鸟铳、砍刀、梭镖、斧头等兵器。拾起鸟铳的战士检查了一下弹药,发现鸟铳内已经装填好弹药的,于是点燃了火绳,准备作战。还有一些战士给船舷的五百斤佛郎机装填上子铳,插上导火索,做好射击的准备,只要一开打,佛郎机炮随时可以开火。
蛙人营战士们挥动板斧,劈砍缆绳。这时候,对面船上,从船舱内跳出来的叛军水兵纷纷往这条船上跳了过来。
林水杰手里出现了一柄大斧,迎着一名已经跳到半空中的叛军士兵拦腰一挥,那名叛军水兵被拦腰斩成两截,尸体掉落进水中。但是还没等林水杰收回斧头,又一名叛军水兵跳了过来。
一名战士端起鸟铳,对准那名叛军水兵扣动扳机,火绳被压入药池内,只听到“砰”一声铳响,那名跳起来的叛军水兵在半空中身上喷出了一股血箭,惨叫一声掉进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