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卓仙凝视着她道:“你很聪明。若是仙药一次成炼成许多,那也不稀奇了。”
周雪桐冷哼一声,将头一扭,态度甚是傲慢。
穆卓仙不以为意,微微一侧身,向众人道:“今日众位帮了老夫大忙。侍女已准下筵席,请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觉得此人实在不可琢磨,也不敢肯定这筵席的底细,都没有动。
周雪桐立在那里又打量穆卓仙几眼,抿嘴一笑,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郭川泽、郭岸行担忧表妹,连忙跟了上去。其它人如洪碎玉、苏赋云有求于仙翁,或如齐有光、洪大旗追随同伴,或如梁薇不愿叫人看出胆小,或如程家兄妹有事要询问仙翁,或如郭湘婷纯凑热闹……所以一群人都跟着走了过去。
穆卓仙走在最前面,引着众人来到殿后的敞亭之中。敞亭中间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菜肴,他在桌旁站定,微笑着向众人道:“请。”
众人又都定着不动,一阵沉寂后,洪大旗越众而出,向穆卓仙一抱拳道:“这位老人家,在下姓洪,贱名大旗。这是在下的侄儿,这是在下义妹……”“侄儿”与“义妹”两个词,他咬得特别重,同时向他们两人瞥了一眼,眼神极富威严,又有些许悲色。
洪碎玉与苏赋云满脸愧色,垂头不语。
洪大旗见他们如此,心内也不忍,轻叹一声道:“听说我侄儿是老人家救的,多谢了!至于老人家利用我等……罢了!在下也不多说,大家心知肚明!不敢多加打扰,在下这便带了侄儿与义妹离去……”一转头瞪了两人一眼。
洪、苏二人历尽千辛万苦,才见到穆卓仙。穆卓仙也向他们承诺自有妙计,化解他们的难堪局面,心里都怀着一丝希望,不愿就此离去,却也不敢违拗洪大旗,只得默默地向穆卓仙望了一眼。
周雪桐见穆卓仙也不言语,连忙挡在洪大旗面前道:“说来就来,说走就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梁薇见她态度蛮横,心中不快,一撇嘴道:“这是你家啊!”
洪大旗一见周雪桐,也极不耐烦,眉头一皱道:“与姑娘无关,请让开……”
周雪桐道:“怎么叫跟我无关?那夜你跟齐有光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被我知道了,那就跟我
有关系!”
“偷听你还有理了!”梁薇又忍不住在旁吐槽。
齐有光堪称杂耍行中的军师,而洪大旗是几人的大哥,两人在一块出主意,讨论事情,说的话多了去了,谁知道周雪桐听到些什么!两人互望一眼,心中俱是不解。
钱自来便微笑着走近周雪桐道:“姑娘能够耳听三里,果然名不虚传!那么姑娘知道的秘密一定甚多,必然是管不过来的……我们这点子小事,哪里能劳姑娘费心。这就告辞,再会、再会!”说着将手中蒲扇“呼呼”扇两下,他一身邋遢,气味难闻。周雪桐一个年轻姑娘,自然爱干净,眉头一皱,掩着鼻子向旁避开两步,钱自来便趁机引着大哥继续前行。
周雪桐在后扬声道:“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逃也似地离去!不就是觉得那天说的事见不得人,不敢当众说出!”除了梁薇之外,其它人都不清楚周雪桐指的是什么,不禁好奇心起,想知道到底所谓何事。
李枕石一听这话,心头怒起,回首道:“胡说八道!我们有什么事见得人的!”
周雪桐向圆桌一侧身道:“那就留下来,细细说一说啊!”
李枕石性子直经不住激将法,但心里不糊涂,知道大哥为何要赶紧离去,便哼了一声道:“为什么跟你说!”
“那一定是见不得人!”
齐有光便道:“三哥,不要与这个小丫头计较……”
周雪桐立刻道:“齐有光,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明事理的人,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迂腐的俗物罢了……”
齐有光冷笑两声道:“似姑娘这般,敢设计逼迫亲爷爷的奇人,少之又少]在姑娘眼中,我等自然是俗物!”
周雪桐一时语塞,脸上红了一红。
郭湘婷拍手大笑道:“表姐,你也有被别人说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啊?二哥,你看!大哥,你看!胖子,你看!小呆子,你也看啊……快看、快看……”扯着众人看壮丽风景、日食、极光一般。郭岸行、梁薇自是觉得她活该,都在心中暗笑。
周雪桐眸子一转,瞪了郭湘婷一眼。郭湘婷反而将嘴一厥道:“你跟他吵架被我看到了,既然被我看到了,那就跟我关系!许你出丑,就不许我笑?”
这话全然模仿周雪桐之前的言语,不亏是表姐妹,那蛮横不讲理如出一辙,梁薇听了,喜得拍郭湘婷的头道:“你还真是个不护短的、懂事的、可爱的、讨人喜欢的好姑娘啊!”
郭湘婷自是得意,将头一晃道:“知道就好!”
周雪桐为此分了分神,转头再看,见杂耍行六人已走出一节,连忙脚下一点,飞身赶到他们前面,伸手将去路一挡道:“不就是苏赋云是你侄儿的继母,你侄儿喜欢上了继母,也就是你嫂子爱上了你侄儿!”她这话说得干脆利索,任是谁听了前半句,想到这个不能当众说出,要拦住后面的话也来不及。
洪大旗等人虽然一直心里清楚明白,但因为诸多顾忌,从来不曾说破。洪大旗一听,气得血气翻涌,洪碎玉与苏赋云更是又气又羞又愧又窘,恨不得将周雪桐碎尸万段,又想自刎了之。
钱自来、李枕石、齐有光听她说出,倒松了